白及背对着白芍，身子几不可见的抖动了下。

白芍：“当你来找我说你有此计划时，尽管再如何荒唐不可行，我也是会帮你的。”

“若成，富贵全归你；若败，罪责我尽担。只是，我们选的时机不好，也不够聪明。才会让来找小姐谈心的柳夫人发现端倪。”

白及觉得自己的眼里好似快要溢满了水雾，心里的感觉复杂难言，酸涩，开心……

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都堆满了她整颗心，酸胀的难受。

白及咬紧嘴唇，沉默半晌，问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早就说过，你同我不一样的，你有人爱，有人等，有希望。”

“而我没有什么可顾虑在乎的，我本就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想要去攀龙附凤，我不怕死。”

说到后面，白及的情绪越加激动，肩膀抖动个不停，声音也大了几分，却始终没有回头去看白芍一眼。

忽的，头顶落下一只不算大但却万分温暖的手，白及一下子愣住，变得安静起来。

白芍的声音依旧柔和：“想对一个人好，哪需要那么多理由？或许是一句善良的话，又或许是一个温和的眼神，就足以换得别人倾心相待一生。”

“你别怀疑自己，所有人都值得被爱。”

所有人都值得被爱吗？白及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几乎打湿了她整张脸。

“别哭了，等会叫人听见了不好。”白芍的手轻拍着白及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白及模糊着眼转过身去扑到在白芍的怀里，哭声压抑，却又难以控制。

白芍轻拍着她说：“虽然小姐方才未多加责怪，但安王是她的夫君，是她此后唯一能依靠的人，谁也不敢保证她的想法以后会不会变。”

“这样的小心思，以后不要再有了。若小姐和夫人事后仍要追究，你就去找四小姐，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若诚心投靠，她必会护你周全。”

“还有替我照顾好家人，至于他……”

说到这，白芍的眼里闪过几分不舍：“替我和他说声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他。”

白及从她的怀里出来，随意摸了一把脸上的泪。

表情又变得淡漠起来：“你的这些麻烦事，我可不想代劳。四小姐再好，也与我无甚关系。她们若当真不肯放过你，我便……”

“你便怎样？你可不能做傻事。”白芍笑道。

白及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道：“我便卷着你的所有细软跑的远远的。”

白芍笑道：“你不会的。”

白及听闻，看了她半晌，而后相视一笑。

屋内仍旧有不时抽泣声响起，两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

她便……她能怎么样呢？她有伤那些人的勇气，却没有能力。

白及想，她会将所有的积蓄全都给白芍的家人，而后她会诚恳的请求她们的原谅，替白芍向她们好好道别。

然后，便随白芍一道去。

这世上唯一不求回报对她好的人啊，她怎么舍得让白芍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