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六日,防风氏刚更换营盘,中央大帐又捕获不少帝喾高辛氏的族人。每当这个时候,七夫人与吴王都要摆酒庆贺,以示尝鲜。
自有了大蘷以后,铁龟每天都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再看大蘷一个多月的表现,均未发现任何不轨现象,七夫人虽存有戒心,但也放松警觉。
当晚,吴王与七夫人在中央大帐中推杯换盏。铁龟领着獒夔也在偏帐以示庆贺。一桌丰盛的酒宴,铁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獒夔的大盆里也盛得满满当当的肉饭,獒夔也大口朵颐起来。
一会,铁龟提着一个大木桶向中央大帐走去。又一会,大帐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獒夔没敢往里头伸头,因为那是禁区,没有铁龟的点头,涉足者死。
又过一会,铁龟提着那个木桶回来,獒夔一看,是一桶鲜红鲜红的血。獒夔突然想起那阵凄惨的叫声,突然全身毛骨悚然。
铁龟操起大碗在桶里瓢了一碗,一口倒到嘴里,还发出“啊!”地一声很是享受的声音。为了祛除鲜血的腥臭,一般都要将血与酒勾兑着喝。铁龟嫌麻烦,干脆一口酒一口血,大呼过瘾!
大蘷头一次看见这么残忍的场面,禁不住一阵恶心,差点呕吐起来。但还是强忍住心头的翻滚,强装乖巧状趴在铁龟身边。
铁龟瓢起一碗血倒在獒夔的盆里,大声命令道:“喝!”
獒夔为了表现听话,假装狼吞虎咽地吸食起来。
铁龟咧着大嘴满意地大笑:“哈哈哈!这才像……像是我铁龟的狗!”说着,甩开大腮帮,一口肉,一碗血,一碗酒,眼见肚子就滚圆起来。
半盏茶的工夫,铁龟仰天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帐篷里迅速弥漫一股血腥和酒糟味。
“将军!”门外两个护兵端着一盆肉和一坛酒走进来。
铁龟乜斜一眼,挺着大肚子慢慢站起来,冲着獒夔说:“大夔,你在偏帐看一会,本将军给大王和夫人送酒菜去。”说着,硕大的一只手,轻松地拎起酒肉,另一只手仍提着那个装着少许鲜血大木桶,回头冲那两个护兵轻轻一声:“滚!”
两个护兵撒腿往外跑。
铁龟拎起酒肉和血桶,摇晃着走向中央大帐。
獒夔盯着铁龟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赶紧跑出偏帐,把刚才喝下的血腥人血全都呕吐出来。
“啊……!啊……!”中央大帐方向又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獒夔忙堵住耳朵,狠狠地诅咒这些残忍的妖孽。
片刻,獒夔乖巧地趴在偏帐通往中央大帐的帐门,算了算,应该到铁龟睡觉的时间了,一会铁龟回来一定倒头便睡,加上喝了那么多酒水,又是一个鼾声如雷的夜晚。獒夔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想,距离斩杀吴王时间不多了,今晚应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想到这,獒夔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趴在地上,乖乖地等待铁龟回来。
半盏茶的光景,随着“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铁龟空手回到了偏帐。“哈……!”铁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向大蘷轻轻挥挥手:“大……大蘷,你……你到账外巡逻,铁龟我……我要好好睡……睡一觉……困……困死了!”话音未落,一头倒在大床上,鼾声如雷。
獒夔在偏帐外约走了半盏茶,蹑手蹑脚的又回到偏帐,静静地在偏帐门口趴了二十息的光景,感觉铁龟的鼾声越来越大。这才慢慢走到铁龟身边,轻轻推了推铁龟庞大的身躯,见毫无动静,獒夔又就加大力度继续推搡,铁龟还是没有动静。獒夔确认铁龟的确睡死过去了,再探头往偏帐连接营盘外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回头小心翼翼、头一次朝中央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