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苍缓缓地坐下,右手的食指像捋胡须似的上下刮着鼻梁。“嗨!”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马贵山送来的茶水“吱”喝了一小口:“真是难为子锋呀!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马萧公也慢慢地坐下,端起茶杯“咕噜”喝了一大口:“是虎得到深山去,是龙就得下深渊。嘿嘿!不还有你学生陈祚荣吗?老夫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海苍放下茶杯,半睁着眼睛说道:“酒龙这个人嘛!倒是深谋远虑,也饱读诗书,攻书战策也颇为精通,特别谋略方面很有独到之处。只是!有将无兵,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无法施展呀!”
“这方面请先生放心!”马萧公轻轻向林海苍点头:“本官尽早秘密地从临桂、兴安、灵川、理定、义宁、修仁、荔浦、阳朔、永福、古县十个县各密派五十名官兵到静江集合。”
“以老朽看,集合地点不宜设在静江,以免暴露军情。”林海苍提醒道。
“是呀!先生依你看应该在哪集合好?”马萧公问。
林海苍轻轻指着书信:“子锋不是在信中说好了吗!离全州二十里的六塘村,那里人烟稀少,老朽认为在短期内是不会有人发觉的。”
“好!”马萧公赫然站起,背着手走到窗前。眼睛目视远方,双眉又慢慢地紧锁起来,回头对林海苍说:“先生,你认为子锋的这个计划可行吗?”
林海苍也缓缓地站立,在书房来回踱步,食指又不停地在鼻梁上刮动:“依老朽看嘛!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孤注一掷了。说不定这破釜沉舟的办法倒是一步起死回生的好棋。”
马萧公点点头,低头思索须臾,抬头问林海苍:“先生你看,哈日巴拉到底有什么阴谋?”
林海苍眯缝着眼:“什么阴谋老朽也不敢断言!不过有一点使老朽很是迷惑?”
“哪一点?”马萧公注视林海苍。
林海苍微微耸耸肩:“哈日巴拉应该是在五年前莫名其妙地到灌阳县任达鲁花赤,过不久灌阳不远的花山寨就闹起匪患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马萧公点点头,佩服林海苍的洞察力:“是呀!据说哈日巴拉的背景不小,怎么好端端地跑来这个穷乡僻壤的灌阳来任达鲁花赤?”
“是呀!”林海苍继续到:“这次派兵又撤兵,应该都是他一手操作的!好像有意在庇护花山寨的山贼的感觉?”
“先生是说,哈日巴拉与山贼勾结?”马萧公瞪大眼睛。
“老朽也只是猜测!”林海苍皱起眉头:“区区五百兵卒,朝廷上哪里都可以调配。湘西剿匪只是个推辞,目的是阻止梁宇辰剿匪的行动。”
马萧公是一个耿直的性格,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听了林师爷的分析,总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不能吧!阻拦剿匪目的何在?”
林海苍轻轻摊开手:“老朽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也许子峰他们大致能感觉出其中隐患。”
马萧公紧锁双眉:“咱们的处境很难呀!”
林海苍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凑近马萧公深切地说:“大人,目前的情况对我们不利呀!得赶快抓紧时间,我们才能掌握主动”
“对!”马萧公站起,朝门口喊道:“来人!”
门外马贵山小跑进书房:“听老爷吩咐!”
“派人到镇戍军把马副军头请来。”
“遵命!”马贵山行礼,转身小跑离开书房。
马萧公回身坐下,探身问林海苍:“先生,还有一事你得动动脑子。”
林海苍微笑着:“有事大人尽管吩咐!”
马萧公手捋长髯皱起眉头:“以何理由把子锋一行调回?这个理由要有充分根据,不至于让哈日巴拉等人怀疑。”
“这个嘛?”林海苍缓缓站起,食指又开始刮着鼻梁,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几息的工夫,林海苍突然拍着自己脑袋:“对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马萧公急切问道:“什么事?”
林海苍不慌不忙地坐下:“第三侍卫军明里帖木儿两万官兵不是到静江整顿休养吗?”
马萧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呀!不过这事与调回子锋的理由有何关系呢?”
林海苍凑到马萧公面前:“怎么没关系呢!这么多蒙古人到静江,我府城精通蒙文、汉语还有八思巴字的人可不多呀!他们两个的蒙文、汉文和八思巴文都不错!正好以此为由,暂调他等回来。这不正是最好的理由吗?”..
“对呀!这可是名正言顺的理由呀!”马萧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