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冬妹进了火塘屋,每每看着冬妹做饭是一种享受,一种安慰。他倚在火塘边的一张凳子上,眼珠跟着冬妹移动,冬妹仿佛已经习惯了曲阳的举动,朝他笑笑,继续手中的活路。
“嗨……!”曲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冬妹,我……我在山上住了一个多……多月了吧……?”
冬妹眨了眨被烟熏的眼睛说:“是呀!有一个月零两天了。”这段时间常与曲阳在一起,冬妹的官话(汉语)也大有长进,说起官话也不那么吞吞吐吐和颠三倒四了。
“也……也不知道我女儿寒莺怎……怎么样了?”
“想女儿了?”
“当然了!哪……哪有做父母不想儿女的!”
“不用担心吧!我想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但……但愿如此吧!”曲阳思索一会,眨了眨右眼,继续看着冬妹说:“我女儿寒莺要……要是有你这么一位姐姐就……就好了!”
冬妹微微抬头,用手缕缕脸上的发丝:“好呀!那我就做她的干姐姐吧!”
曲阳一阵兴奋:“好……好……好……!那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了……!”
冬妹的脸被火塘烤得红扑扑的,十分好看,嘴角先是向两边翘起,一会又耷拉下来:“好是好!就是我们山上和你们花山寨是水火不相容呀!”
曲阳也是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是呀!好……好端端的,为何要互相残杀呢,如果能和……和平相处该……该多好。”
“是呀!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山寨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冬妹也叹了一口气:“嗨……!听老人说,你们山下的人都很贪心,我们祖祖辈辈躲在深山里就是怕被你们抢占了地盘,才不愿和你们交往……!”冬妹说到这里,感觉有些话多了,赶紧住嘴。
曲阳低着头,微微摇晃脑壳:“是呀……!这些事我……我也不明白!但我们不管他什么山上山下的,只要我心里有你这么一位好……好干女儿就得了!你不嫌弃我,心里也默默记着我……我这位干爹就行了。这是我……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好吗?”
冬妹低着头,手里捂着一根小木棍,在火塘里掏了掏,默默地点点头:“好……!但你不能让你们山下的人知道!我们山上倒是很通情达理。”
曲阳看着冬妹,很认真地点头:“我……我知道,我到下山当然不会乱讲,谢谢冬妹!”
冬妹低着头,不住地用手里的小木棍在火塘的火灰里来回划着,用手擦了擦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烟熏的眼泪:“都是你的干女儿了,还那么客气!好了,吃早饭了,干……干爹!”
曲阳激动得全身颤抖,一行热泪涌出仅有的右眼眶,嘴唇哆哆嗦嗦地答道:“好……好……的!冬……妹……!”
吃罢了早饭,冬妹搀扶着曲阳回到他的屋里休息。
刚坐下!忽然听到楼梯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冬妹赶紧转身迎出去,一看正是她的相好阿孥。阿孥紧贴着冬妹的耳朵“叽叽咕咕”说了一串耳语,然后,阿孥向曲阳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大门。
曲阳连忙站起:“冬妹,出……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