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瑞急忙问:“司藤小姐,你还能感受到瓦房吗?你之前告诉我说瓦房是被沈银灯给抓走了,可这两天我找遍了地方都被发现能关人的地方啊?”
话音刚落,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呜咽声,云华对司藤挑了挑眉,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司藤听到颜福瑞的哭声本就心烦躁起来,又被云华给挑衅了,更是不耐烦了:“颜福瑞,闭嘴,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只顾着自己找瓦房了?”
颜福瑞呜呜着连忙否认道:“不……不是的,司藤小姐,我就是担心瓦房。”
云华凑上去说了一句:“颜福瑞,司藤没说有事,那瓦房便没事,你就安心办好司藤的事情就可以了,而且沈银灯要是藏一个人会藏家里么?她肯定藏在幽谷洞穴里啊,她本就是蘑菇,有个蘑菇洞很正常吧?”
颜福瑞:“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司藤小姐安排的事情的。”
司藤:“那你说说这两天你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颜福瑞说话变的轻了一些:“司藤小姐,我听王乾坤说沈银灯找到了一个山洞,做什么不知道,他们不让我跟着,不过我昨天看到她安排人做了很多黑火药,而且还做了很多机关,司藤小姐您可得多加提防啊!”
闻言云华和司藤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司藤又是不屑一笑说:“黑火药?果然好大阵仗,颜福瑞,你继续打探,你放心,只要事情办得好,保你的瓦房没事,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瓦房他安全的很,昨天我加强了藤杀的能量,想必苍鸿那一群人应该有感受到。”
颜福瑞闻言脑门一突,原来昨晚半夜云溪寨里的悬师集体惨叫声是这么来的,他也是早上起来问了王乾坤才知道是藤杀发作。那声音叫的极为凄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齐鸣哀呼,可见阵势多足。
他突然又想到:“司藤小姐,瓦房他身上的藤杀发作也会像苍鸿会长那般疼痛吗?”
司藤叹了口气,说:“我这也是为了瓦房好,疼痛可以唤醒他的意志力,使他更加清醒,我自然也可以不那么做,但到时瓦房让沈银灯吞噬了可别怪我!”
颜福瑞:“原来如此,还请司藤小姐多加留手,我怕瓦房撑不住。”
“嗯!”
等挂了电话,云华就说:“司藤,你们苅族最怕火,这个沈银灯给你整这么一出,你有没有办法去破解啊?”
司藤淡淡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
到傍晚的时候,苗王带着一百多壮小伙归来,一辆翻斗卡车上装着满满的骸骨,看着总觉得瘆人,按苗王的意思分不清了,不管是谁的骸骨,也不管是哪些动物的,都装回来安葬,也让寨里的人看个清楚,弄个明白,这个怪物都造了多少孽。
随后又有一妇人推着一辆轮椅过来,上边坐着个独臂男子,脸上有一大条狰狞的疤痕,从右脸颊横向过人中至左耳下方的下颌骨,脚也是断了一截,据边上的人介绍这就是第一个受害者石磊。
石磊显得很激动,一只手使劲的帮忙摇动椅轮,试图再快一些,可见心里是多么痛恨这个怪物。
待众人把干枯的不成样的“杨凤仙”卸下车后,石磊单脚撑起扑了过去,眼睛血红。他认出来了,当年袭击他的正是这个怪物,它身上的羽毛令他记忆深刻。
“哈哈哈,老天爷开眼,总算是替我报了仇了!”
苗王正色说道:“石小子,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关乎大家生命安全的事情,你再仔细瞧瞧!”
石磊:“阿公,我认的再清楚不过了,羽毛是一模一样的。”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根差不多半米长的尾羽对着苗王说:“您看,这根羽毛是当年在我被袭的地方捡的,和这畜生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啊!”
有了石磊的辨认,大家都放心了不少。
苗王又指着云华对着石磊说:“你还得感谢这位小兄弟,是他帮你报的仇。”
石磊立马转身向云华道谢。
云华则表示:“石磊大哥,降妖伏魔乃是我辈分内之事。”
随着事情告一段落,云华也准备明日就启程,回到房间对司藤说:“明早我们就出发去云溪寨,我刚刚问过苗王了,他说云溪寨就离凤凰寨两百公里左右,朝着东南方的出口一直开下去就成。”
司藤点了点头:“嗯!”
……
这大山里的天气和司藤的脾气一样,说变就变。刚出发时还艳阳当空照,可刚过一道岭,翻过山头便是大雨磅礴,颇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景。不管车子雨刷多么努力的刮擦,从车里看外面还是一大片朦胧浮动的景象。
作为司机的云华必须紧盯着,山路十八弯,稍一个不小心就得开到下边河里去。后座的司藤反倒是老神在在的,起初放下一点车窗,拿手掌接两下雨水,后来应该是觉得玩的不够兴,就把车窗全部放下来,哗哗的雨声骤然大起,斜风裹带着雨水飞进来。
云华皱起眉头,一边注视着前方道路,一边吐槽道:“我说司藤大小姐,别玩了好不好,这车里都湿了,风雨打脸很舒服嘛?”
司藤却是不理会她,任凭雨水打在她脸上,脸庞,头发,衣服,尽数湿透,自言自语的说:“都说春雨拂面青裳湿,暴雨迎头噬人魂,小华子,你说这雨怎么和人心一样如此善变呢?”
云华恨不得双手捂脸,奈何情况不允许,只得带着哀求的语气说:“司藤小姐,您先把车窗关上,您没瞧见车里已经成了汪洋大海了么?你关上我再回答好不好?”
“嗯!”司藤轻声回了个字,慢慢的将车窗合上。
看着司藤终于将车窗合上:“司藤,你边上的袋子里有毛巾,你拿出来擦一下,可别感冒了!”
司藤:“哦!不用!”说完她就运起妖力,身上的雨水立马被蒸发殆尽。又说了一句:“我不会感冒!”
云华抬头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看到后座司藤全身冒起“白烟”,心里是一阵羡慕,想着当苅族还真不错。“司藤小姐,你刚刚这一手我能学不?”
司藤不假思索的回道:“可以啊,不过以你的领悟能力很难,浪费时间,放弃吧,反正你钱挺多的,毛巾的费用还是负担的起的!”
云华撇撇嘴,不教就不教呗,怎还开始数落起他来了。
司藤又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啊?……哦!其实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的人心善变,反正我不是。”
司藤:“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云华将脸上几滴水渍抹去:“那家伙早死了,骨头早就散架了,你还惦记着干嘛?”
司藤:“我不是惦记他,只是想知道他为何那般对我!”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都过去这么久了!”,云华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你真想知道?”
“嗯!”
云华:“那这次云溪寨结束后我带你去找吧,总归是要让你做个明眼明耳明白人的,哦不,是明白藤。”
对于调侃,司藤并未在意,若有所思的问:“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啊?”
云华嘴角笑了下,也不知道司藤能不能瞧见,说:“是知道那么一丁点儿,不过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去核实验证,不然我说了你会觉得我在编故事消遣你的。”
司藤意味深长的浅笑:“嗯!那你倒是可以先说说看,看我信不信!”
云华开车也开累了,便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转身对着司藤说:“就这么和你说吧,在你之后几年的邵琰宽应该过的挺惨的,工厂关闭,天天被讨债逼的四处躲,据说连大门都被洒了狗血了,后来为了躲债,想逃到台岛,谁知半路两船相撞,落得葬身鱼腹的下场,这样你应该高兴一点了吧?”
司藤一听神情略微不自然:“你是怎得如此清楚?”
云华:“你忘了啊,我爸是生意人,我祖辈也都是,当年我太爷爷还是靠卖洋布(民国时期国外进来的用机器织的平纹布)起家的呢,说起来邵琰宽家的丝绸生意有部分还是让我太爷爷给挤走的,你得感谢我!”
司藤不理他这话,自顾自问:“你这话真实性有多少?”
云华白了她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若是不信,过些时日,我带你去我老家看看,我爷爷他清楚着呢,说不定他还认识你那邵琰宽呢!”
司藤也不在意他说‘你的邵琰宽’,问:“你爷爷?就是过年的时候那个对我笑的像个傻狍子一样的小老头?”
云华:“司藤,有点礼貌好不,好歹是我爷爷,什么叫笑的像个傻狍子一样,那是她对你喜爱,你见过那几天他对其他人有过好脸色?”
司藤轻笑一声:“算起年龄,你爷爷见了我也可以叫声阿姨的,我用得着他喜爱?借用你的一句话,我数落他一句怎么了?怎么了?”
云华:“那你好歹给点面子啊,你心里想想就算了,别当面对着我说啊,你这么实诚做什么?”
司藤:“哼!我司藤一向性子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可不想和某些人一样,明明知道事情原委却闭口不谈,就没点相互信任可言,若放在以前我早就把你捆了丢江里了!”
云华呵呵一笑:“那我还得多谢司藤娘娘雅量了呢!不说这个了,我就问你听到邵琰宽尸骨无存是不是挺解气的?”
司藤:“嗯!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解气,想着他浸泡在海水里,拼命摆动四肢,海水挤爆他的耳膜,呼吸一次,海水就倒灌进肺里一次,那痛不欲生的撕裂感,以及他临死前的无助感。哈……这可真像我当年求丘山的模样啊,可真是令人兴奋啊!”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又说:“小华子,今天是我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可惜不能亲眼见到,倒是可惜了。”
云华听完全身汗毛直竖,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得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