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白金不知从何处寻来一辆破面包车,又借了医院一副担架,将包扎的像似木乃伊般的云华装车,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一旁的护士惊掉下巴,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殡仪馆工作的,那手法,要是再加上一个裹尸袋,像极了经常出入太平间的搬尸工。
等白金启动车子的那一刻,颜福瑞抱着瓦房跑了过来,也要求一同出院,看瓦房面色红润,白金想着拉两次不如一次搞定,索性也不再过问。
几人一同回到湖边的别墅酒店,还好是独栋酒店,不然有保安盯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病患可进不了酒店。
经过一晚的休息,司藤倒是恢复了一丝妖力,等将云华安置在床上后,便用为数不多的妖力为云华梳理经络。
随着司藤将具有修复性的能量引导入体,云华虽然还是那副半死不活模样,不过原本乌青的脸倒是消散了一些。
司藤又取来一个小碗,倒上热水,用棉签蘸了少许,放在云华嘴唇上,就那么一点一点轻轻的润湿着。
白金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准备起身告辞,他的妖力虽然能阻挡毒素继续入侵,但此刻云华身上毒素也压制的差不多了。他的妖力不是司藤那种植物的妖力,没有赋予再生能力,留下反而碍眼,而且他还有很多事要找苍鸿问明白,至少要问清楚事情经过。
“司藤小姐,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说完又转头问颜福瑞:“你和瓦房要和我一块回旅馆吗?”
很明显颜福瑞是很想留下的,苍鸿那边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马丘阳因为丘山的原因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他,去那边碰面反倒会尴尬。他刚想出口拒绝要求留下,但看了一眼坐着床沿的司藤,深深的把话压制住了。
而这时的司藤原本没想搭理白金,她正细心的用棉签给云华喂水,可听到后面这话时,头也不抬的说了句:“颜福瑞和瓦房住这了,云华这事倒是辛苦你了!”
白金略感意外,但也不至于去反驳司藤,况且颜福瑞留下也好,有时候跑个腿什么的也方便。便说:“司藤小姐不必客气,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嗯!颜福瑞帮忙送下白先生!”
小瓦房站在房门口一直没敢进来,他虽小,但早就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对他的司藤阿姨,只要司藤脸色不好,他就乖巧无比,而且还会离司藤远远的。
等颜福瑞送走白金回来后,瓦房拽着颜福瑞的衣角说:“师父,云华叔叔怎么了?”
颜福瑞拍了拍瓦房脑袋说:“瓦房,你云华叔叔生病了,你不要去打扰他,知道嘛?”
看到瓦房乖巧的点头,又对司藤说:“司藤小姐,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么?”
司藤:“没什么,你自己去收拾个房间住下吧!”
“哦!好吧!”
……
接连几日,司藤不断的用恢复来的妖力去修复云华。
云华身体上被腐蚀掉的也血肉逐渐恢复,就连手臂上的森森白骨表面也开始滋长出肉芽,但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白金昨日倒是有过来一次,他对司藤说这应该是云华大脑潜意识里形成的自我保护,避免过早醒来无法经受疼痛。
司藤再一次用妖力修复云华后,然后起身瘫倒在沙发上。
她平时就在沙发上休息,每等自己妖力恢复一点,就立马导入云华体内,几天下来,每次都抽调自身全部妖力去维持云华的生命机能已让她身心俱疲,劳累不堪。
颜福瑞看着萎靡苍白的司藤也是担心不已,可自己又劝不动司藤,长此以往,就算最后云华醒了,恐怕司藤也要倒下了。
他走过去替司藤盖上毛毯说:“司藤小姐,要不你回房休息一下吧,我会好好看着云华的!”
司藤摇头。
这时,瓦房端着一碗水过来,递到司藤面前说:“司藤阿姨,你喝水,里面我放了两勺糖,可甜了!”
司藤看向瓦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抓了两把瓦房脑袋说:“阿姨不渴,你喝吧!”
“哦!好吧!”
颜福瑞见劝不动司藤,只好带着瓦房出了房间。
司藤躺了一会,心里烦躁不安,又是起身坐到床沿,望着眼前只有微弱呼吸的云华,轻抚他的脸颊,呢喃道:“我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最适去忘记过去,还要带我去看春花烂漫之地,我答应你了,可你为何还不肯醒来?”
而此刻的云华对自身躯体是毫无知觉,也无法感受外界所发生的事,他的意识被困在在一个椭圆形的空间内,如同处在一枚巨蛋体内,绿色光线从外面透入“蛋壳”形成七彩斑斓的光晕环绕在周围。
曾在某一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处于梦境中,但自身嗅觉、味觉、触觉……五感俱全,而大腿上传来的灼热感正是他自己用手猛拍的,痛觉正常,不是梦境。
他试图喊叫过,拍打过内壁,可始终不见回应,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这一刻,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处在死后的世界。
又过了许久,“蛋壳”上布满了裂纹,裂纹缝隙逐渐加宽,随之一片片碎块剥落,外面的世界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绿意盎然,树木繁茂的原始丛林,每一脚轻踩踏下去,都会陷入**的枯叶中。
云华便如同无头苍蝇般在丛林里不断徘徊。
这时,在他脚下钻出一个乳白色的瓷娃娃,有云华半身高,长着三角眼,小巧嘴,小手小脚加之身体胖乎乎的如同葫芦娃一般。
云华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后退,可那瓷娃娃看出云华的意图,只手一挥,周围树木如长了脚一样横向移动,排成一排挡住去路。
如此诡异的场景令云华更加惊惧,但无奈之下又转身看向那个乳白色的瓷娃娃。
瓷娃娃对向云华的目光,嘴巴干咧一笑,又朝云华招招手。
云华一疑,不敢轻易过去,也不知是那可爱的瓷娃娃等不耐烦了还是认为云华不敢靠近他,便朝云华再次一招手,而后转身迈着小碎步独自深入丛林中。
云华还在考虑要不要跟上,脑中各种版本的惊悚悬疑大片不断闪现。可没曾想身后一把树枝抽来,抽的他呲牙咧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很是识趣的跟了上去。
云华紧跟在瓷娃娃身后,每当他有回身的念头时,周围的树枝总会第一时间缠绕编织成网,阻挡着他像逃离的心思。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觉脚酸,也无感劳累,云华只记得原本脚下俱是腐叶黑泥的地面逐渐被湿润的黄泥所替代,树木也是稀疏了不少,树旁还夹杂着零星的灌木,而远处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其险难以用言语形容。
那乳白瓷娃娃从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直到云华走到不耐烦的时候,而他们这会也到了山峰边上。
那瓷娃娃一下蹦到崖壁上的一株小松树上,而后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便发生在云华眼前。
只见那瓷娃娃,横向朝着崖壁踏出胖乎乎的小脚踩在上面,而后另一只跟上,整个人和陡峭的岩壁呈现垂直状态。那瓷娃娃就如履平地一样走上了峭壁,时不时还会跳跃两下,腾空不下坠,怪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