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卫国公有些沉默，实在是苏白提到的消息太过惊人。

“国公，您就不奇怪我的武道之心为何会守护西征军吗？”

“为何会守护凉州，守护大晋吗？”苏白见卫国公有所松动，突然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是啊。”

卫国公反应过来了，自己之所以接纳苏白，不就是因为苏白的武道之心是守护西征军，守护凉州，守护大晋的亿万生民吗？

他当时是有些怀疑，苏白一个和西征军从未有过联系的人，为何会对西征军有如此之大的守护之意？

“你说。”卫国公突然站了起来，他想听听苏白怎么说。

“在仙人所揭示的未来中。”

“我在后来参加了西征军，是西征军的明威将军。”

“晋玄四十三年，也就是两年后，蛮族攻破北凉二州，血屠生民五百万。”苏白突然眼睛有些发红，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西征军八千铁骑与我奔赴凉州，血战蛮族。”

“第一战，我杀蛮族大王子爱尔哈赤，八千铁骑死伤三百余人。”

“第二战，我以八千铁骑大破五万蛮族骑兵，西征军八千铁骑死伤三千人。”说到这里，苏白顿了一下。

“第三战，蛮王率十万铁骑围杀我，是西征军剩余的五千铁骑，用一条一条的人命给我撕开了口子，让我狼狈而逃。”

“最后我带着三百残兵逃到了平阳城外。”

“第四战，我记得，是一个叫牛二的新兵用身体为我挡住了蛮族王子金骨打的袭杀。”

苏白闭上了眼睛，他的语气越来越平静。

“他的头颅四分五裂，鲜血都迸溅到我的脸上。”

“我想去找他的身体，可是那里已经被蛮族骑兵践踏成血泥了。”

“呼…”苏白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武道之心是守护西征军。”苏白此刻有些平静的对卫国公说道。

“沙…沙沙”

一时之间，中军帐出现了片刻的平静，只剩下帐内烛火然烧空气的声音。

“先灭大食。”卫国公率先打破沉默。

“你亲率西征军覆灭大食。”卫国公极为认真地指向了苏白。

“国公？”苏白此刻有些不理解卫国公此刻说的话了。

明明蛮族是第一威胁，为什么要先覆灭大食？

卫国公看出了苏白的疑惑，他弯腰去点燃快要熄灭的烛火，然后平静说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已经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了。”

“皇帝信任蛮族。”

“如果我活着，西征军可以不顾皇帝的愤怒，不听从皇帝的旨意，掉头扔掉大食的征战，转而发起对蛮族的战争。”

“可是我快要死了，我死之后，你怎么办？

“谁可以平息皇帝的愤怒？”

“西征军是听你的还是听皇帝的？”

苏白陷入了沉默，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蛮族现在还没有反，晋玄帝依然对蛮族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