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领命。”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衣的侍卫走了过来,向朱厚照躬身说道:“陛下,东门刘公公有请。”
朱厚照微微颔首,道:“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是!”那名黑衣侍者领命而去。
在豹房的御书房内,刘瑾先单膝跪在地上,向朱厚照躬身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免礼平体。”朱厚照一饮而尽。
“谢皇上。”纪云舒恭敬的行了一礼。
刘瑾刚要起身,朱厚照就将手中的杯子一放,“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陛下,我这次来,是为了给张永的私人铜矿写报告,用铜料铸造铜钱,这位陛下深得皇恩,竟然敢偷盗国家利益,这是十万八千里的大罪,必须严惩。”
刘瑾拿着一叠地契,递给了朱厚照,“这些都是我的眼线在张永的宅院里搜出来的,上面的文字和印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张永的亲笔,证据确凿,张永再也无法抵赖了。”
朱厚照接过来一眼,长长吐出一声长啸:“刘瑾,当初我做皇储的时候,你和张永都是我的贴身太监,我登上皇位之后,你和我分别担任了礼部的大员和执笔人。可以说,在这朝堂之上,能够与你们两个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还不知足?”
“这……”刘瑾目瞪口呆。原本他还想着朱厚照听到这件事之后会暴跳如雷,派他去抓张永,可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张永不得不认罪,到时候再向皇帝陛下请示张永,到那时,他和张永之间的矛盾也就可以解决了。
可是如今。
刘瑾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回答:“陛下,我知道我得了皇恩,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为陛下效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荣华富贵,还请陛下体谅。”
说到这里,刘瑾浑身都在颤栗。
朱厚照摇了摇头,看向刘瑾,“我已经知道张永在江南有个铜矿,你不用在我这里提起。朕让你执掌东厂,是为了整顿官场,明朕圣听,你只管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朕都不想让你插手。如果让我发现你的手臂做得过多,我会砍了你的手臂,你懂吗?”
“是是是。”刘瑾连连叩首:“属下罪该万死,属下罪无可恕。”
朱厚照挥挥手:“行了,下去。”
“是,我先走了。”刘瑾战战兢兢地起身,离开了朱厚照的房间。
刘瑾关上了朱厚照的房间,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朱厚照的话,差点让他魂飞魄散。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张永却是快步的来到了刘瑾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刘公公?你的脸色这么差,难道是受了感冒?”
刘瑾看着张永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演戏了。”
张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都说东厂刘公公很了不起,不过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只会些小伎俩,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却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可悲可叹。”
刘瑾冷冷地盯着张永,微笑着说道:“张永,你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拭目以待。”
张永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敲了敲房门,“陛下,我张永求您一面。”
“进来。”朱厚照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张永推门而入,张永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朝着刘瑾露出了一个笑容。
“砰!”一声巨响。刘瑾无法理解,为何张永可以轻易避开这致命一击,反而被朱厚照训斥。
刘瑾摇摇头,然后退了下去。
朱厚照将手中的土地契递到张永面前,说道:“这份诏书我会写好的,你会去找钱宁,把这份诏书给张寿,让他到江南任职。”
“是,属下感激不尽。”张永跪倒在地,向朱厚照叩首。
朱厚照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起来。你为我尽忠,为我考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说起这个,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次的收获到底有多大?”
张永沉吟片刻,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每年应该能拿出三四十万两。”
“三四百万两银子?”朱厚照轻呼一声,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如果一切顺利,我会重重奖赏你。”
“谢陛下隆恩,能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可不能接受。”当张永跪倒在地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江夏在他的藏宝室中所说的话。
那个时候,江夏就说过,他不但不会杀了他,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收入。
江夏的做法是让张永把那块地契送到皇帝那里,自己就可以了。在禀告皇帝的时候,江夏让张永说是谁要用此物收买他,然后他就把这件事交给皇帝,让他去填满整个内库。这样的话,皇帝也就不会责备他了。
接着,他让张永提出了一个建议,江南一带出产大量的铜,所以他将自己的矿山放在了江南,江南的私人矿山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而且还有不少人拥有。
张永建议,在江南设立一个矿业局,对所有的私有铜矿进行检查,将这些矿脉全部纳入国家,这样,所有的铜矿都会被皇帝陛下的私藏填满。
听到这个建议,朱厚照大喜过望,纷纷点了点头。既然是张永提出来的,那就由张永的外甥张寿来负责。
到时候张寿就会前往江南,掌控整个江南的铜矿,他能拿到的钱,绝对超过张永的私人矿山。而且,他也要对私人的铜矿进行调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张永这里。张永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