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在滴滴答答过去。
“师弟说哪里话,既然你说功法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师兄相信,背篓内的竹简是你所修刀术,师兄不看也罢。”如道人打着哈哈说,说完退到一边。
紫云道长向前走,他手里拿着出鞘古剑,一直走到背篓前,古剑归鞘,却只是拿起背篓递给甘一凡,带着些歉意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取不走。老道适才孟浪了,本不应提出无礼请求,自家修炼功法哪有轻易示人的道理,老道要向小友陪个不是,还望小友莫怪。”
老道施礼,接着说“此次前来就是看望小友,小友修为大进可喜可贺。时间也不早了,还要赶去市里,容老道先行告辞,改日有暇再叙。”
说罢不等甘一凡回应,直接一个起落,落在小湖对面,径直进入寒雾中不见。
竟是连招呼也没有跟如道人打一个。
“这老儿真不讲究,一同到来却先走……”如道人埋怨着,接着说“既然他走了,我也不方便耽误,还得跟他一起去你老师家,师弟,师兄也先走一步,改日你若想去参加法会,给师兄打个电话,师兄派人来接你过去。”
“这就走么,我还打算请你们吃顿饭。”甘一凡违心道。
如道人呵呵一笑,嘴里说着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如紫云道长那般纵身落在小湖对岸,很快消失在寒雾中。
两位老道先后离去,甘一凡背起竹篓,微微沉默,迅速穿身入林,往狼窝方向疾冲而去。
他不相信两位老道就这样离开,本能觉得危险才刚刚开始。
正如他预料那般,两位老道离开并非真的离开,紫云老道隐入寒雾中不久,立刻为自己施加一道符箓,隐匿形迹。而如道人走得稍远一些,吞下几颗丹药七拐八拐不见踪影。
熟悉的丛林,熟悉的路径,甘一凡却丝毫不敢大意,只觉得危险无处不在,从未有过的紧张与精神高度集中。
出鞘黑刃紧握在手,警惕身周,专挑枝叶并不浓密的区域落脚,踩踏过去,落在下一处树干。
水珠稀稀落落,或成片往下掉。
甘一凡感到树上更不安全,落地,疾走。
走着走着,甘一凡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往一棵古树后方看去。
其实是看不见树后的,古树树身粗大,就是两个人并肩站在树后也不会暴露。
风声在耳边吹过,寒雾徐徐漂移,水滴在身周落下,平添几分肃杀。
甘一凡紧了紧手中刀,“出来,我看见你了。”
“嗖。”
一匹狼从树后蹿出,边跑还边回头看,估计是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甘一凡,感受到杀气,夹着尾巴跑。
虚惊一场,甘一凡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松劲,
正待继续前行,有声响从不远处密林传出,像是野鸡煽动翅膀,又像是人类行动速度太快,衣服带起的响声。
判断不清,甘一凡没敢继续前行,专注那处方位。
时间一点点过去,再没有动静传出,甘一凡却始终感到不安,就像是被人盯着那样。
忽然,脚下震动起来,就一下,紧接着平息下去。
不知从哪个方向接连响起衣袂飘飞的声音,像有人从空中飘过,且不止一人。
这就古怪了。
云集岛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至少在甘一凡上岛的十多年都没有发现岛屿震动,甘宁又是一个几乎从不发生地震的城市,适才的震动却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不止一处传来衣袂飘飞的动静,难道是野鸡乱飞?
不经意间,见到头顶枝桠间蹲着一个东西,仔细看,真是野鸡,不过这只野鸡格外肥大,蹲在枝桠处,双眼盯着甘一凡看。
忽然之间,甘一凡好像明白了。
他家旁边的树上有一只肥硕的松鼠,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动物,而这些小动物都是怪兽的“眼睛”,没事的时候,这些小动物也不知藏哪里去了,可一旦他有事,小动物们就会现身出来,盯着看。
如道人偷窥他家,就是被那只胖松鼠发现,张达明装的监控也是那只胖松鼠发现。
就像现在,他纵身上树,胖野鸡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盯着他看。
他由衷笑起来,对野鸡说“你不是睡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