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芹犹豫了一下，慢慢上前两步。
剩下的快递小哥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她手中的快递：“姐，你这九楼怎么也得十五啊……”
钟晓芹有心让快递小哥帮忙跑腿，可是她手机里就八块钱，身上也没现金。
钟晓阳见状，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小声道：“人家大哥好不容易才同意的，花点儿钱不受罪！”
这话停在钟晓芹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要不是你，我能被指派过来吗？
“我能爬！”
钟晓芹咬着牙说完这话，转身进了楼梯间。
虽然说话简单，但真的爬起楼来，钟晓芹很快就受不了了。
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就这么一个快递的钟晓芹，一边往上爬一边掏出手机，拨打老公陈屿的电话。
半晌，上了一层楼的钟晓芹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打开微信给陈屿发了条信息：“老公，你能不能给我转两百块钱，我急用！”
等候片刻，再次上了一层楼，陈屿没有回复。
呼吸急促的钟晓芹坐在台阶上，拨通了顾佳的电话。
片刻后，顾佳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她只能同样给顾佳发送了一条同样的信息。
五分钟后，微信没有回复。
看了看时间，钟晓芹起身，再次咬着牙向上爬。
……
“这是要送到21楼的……”
花费半个小时，终于将快递送到业主手中，回到前台的钟晓芹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再次被指派了一个任务。
钟晓芹看着手中的一兜菜，心中暗恨。
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钟晓阳的身影，钟晓芹还以为他也给业主送东西去了，只能咬着牙再次向楼梯间走去。
她没看到的是，她刚进楼梯间，钟晓阳就拿着一杯奶茶从外面进来，坐到了一旁的休息区玩起手机来。
半个小时后，钟晓芹终于到了二十一楼，在楼梯口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气来。
“叮咚……”
“王姨，应该是菜送上来了，你去拿一下。”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顾兴安听到门铃声，抬头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王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打开门。
“你好，这是你们的东西！”
见到门被打开，钟晓芹强笑着将手中的一兜菜递了进来。
“谢谢啊！”
王姨从钟晓芹手中接过菜，道谢一声就准备关门。
“啊……”
钟晓芹突然腹痛难忍，扶着门框就蹲了下去。
王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询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肚子好痛……”
钟晓芹说话的同时，汗水顺着脑门儿就下来了。
眼看钟晓芹就要倒地，王姨不顾另一只手还提着菜，上前一小步，双手同时用力扶住她，然后朝着客厅大喊：“先生，先生……”
“怎么了？”
听到大喊声的顾兴安快步走到门口。
看到满脸大喊的钟晓芹，顾兴安顾不上多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进了客厅。
将钟晓芹在客厅沙发上放平，顾兴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怎么样了，知道自己哪儿出问题了吗？”
“肚……肚子……疼……啊！”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钟晓芹脸上没有意思血色，双手更是忍不住紧紧攥住了顾兴安的手腕。
“这么剧烈的疼痛，有可能是阑尾炎或者腹绞痛……”
顾兴安不是一声，关于腹痛的说法就听过这两个，可他不是医生，不知道该为钟晓芹缓解疼痛，念头一转，对着王姨道：“先把我的鞋和车钥匙拿过来，然后去……”
“啊……”
不等他说完，钟晓芹再次痛呼出声。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看向她的腹部时，他愣住了。
她身下的米白色沙发上，一抹显然的红色，是那么刺眼。
流产？
一瞬间，这个念头在他脑海浮现。
“先生，你的鞋和车钥匙”
这个时候王姨提着他的鞋过来了。
“鞋放地上，车钥匙放我兜里，你快帮忙看看，她好像是流产了……”
顾兴安一边说一边踢掉拖鞋，换上了王姨拿过来的鞋。
“是流产了！”
将车钥匙塞进顾兴安裤兜，王姨快步走到沙发另一头，微微撩开了一丁点裙摆，就看到了钟晓芹双腿间的鲜血，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瞬间放下了裙摆，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赶紧打电话通知物业说他们的员工出事儿了，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顾兴安看了看钟晓芹胸前的工牌，扯过一个抱枕垫在钟晓芹臀部，然后双手用力一个公主抱，连着抱枕一起将她抱了起来便向门口走去。
“电话，对，电话！”
直到顾兴安已经抱着钟晓芹出了门，王姨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念叨着拿起座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
顾兴安之前就接到了物业的通知，说是电梯坏了，抱着钟晓芹出门后直奔楼梯间。
钟晓芹上楼用了半个小时，但顾兴安抱着她下到地下停车场却不过花费了三分钟。
离开楼梯间，快步来到车前，他右手打横，手掌托住钟晓芹的臀下的抱枕，手臂尽量向外，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中，空出左手伸向裤兜。
幸好，他之前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在王姨放车钥匙的时候侧了侧身，让她放在了左边的口袋里。
拿出车钥匙，解锁，开门。
将钟晓芹连着抱枕一起放在了副驾位上，顾兴安准备抽身去驾驶位。
“救救我……”
已经明白发生什么，刚刚从剧痛和失落中清醒过来的钟晓芹先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也缠了上来，将他的手臂紧紧抱在了怀中。
“放心，你一定没事儿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顾兴安柔声安慰了一句，然后轻轻将手臂从她怀中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