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苏鲤得到消息,成王赵励果真把玉姗送到了西市别苑。
赵昶依旧不能出门,苏鲤带着赵熠和星辰又去了一趟别苑,给玉姗诊完脉,知道她已完全康复,便放下了心。
来到别苑,玉姗心情明显见好。
她不适合争宠,对于她来讲,在外面安静守护好孩子,比在成王府伺侯赵励强。
苏鲤陪着玉姗用过晚膳后才回王府。
刚入王府,她就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果然,刚踏进北院,苏鲤一眼就看到了德公公。
御前带刀侍卫焦三虎带着‘青龙卫’守在北院外,见到她,焦三虎脸色复杂,上前一步行礼,“见过琼华夫人。”
“焦大人不必多礼,前儿个工部侍郎焦大人为我建了个手术室,还未来得及向他道谢,请三虎大人代我转达。”
焦三虎点头,“一定。”
苏鲤急忙走向德公公,行礼,“见过德公公,皇上这是来王府了吗?”
德公公瞟了她一眼,没回答,突然厉喝一声,“把人抓起来。”
苏鲤大吃一惊。
焦三虎一挥手,‘青龙卫’上前一下子把星辰反剪双手狠狠制住。
苏鲤脸色突变,“公公这是何意?”
德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琼华夫人还不明白吗?你恃宠而骄,嚣张跋扈,敢在成王府拔剑,这是犯了皇家大忌。
秦相禀奏,御史台弹劾,若不是承俊亲王还在府中闭门思过,恐怕‘青龙卫’早就将整个承俊亲王府给拘了起来。”
苏鲤闻言气极,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秦家果真没个好东西。
她冷冷地瞪着德公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秦相一个教子无方,告秦珮一个谋害皇孙之罪呢!”
德公公翻了翻眼皮,“皇上正在里面坐着呢!琼华夫人若有冤,可当面向皇上陈诉。”
苏鲤冷哼一声,看了焦三虎一眼。
焦三虎微不可察地对她轻一点头。
星辰看向苏鲤,“你不用管我,先保自己。”
苏鲤皱了皱眉,抬脚就走。
进得主院,德公公对着里面吆喝一声,“琼华夫人回府。”
守在门口的‘青龙卫’推开门,苏鲤进入。
一眼就看到皇上一身便服正襟危坐,华贵威严,丰绅俊朗。
赵昶跪在地上,赵熠站在他身前。
皇上似乎在考究赵熠课业,手里正拿着赵熠练的字。
听到外面通传,赵熠倏地回过头,孩子一双冰蓝色大眼睛满满都是担心。
苏鲤提着裙子轻轻跪在赵昶身边,一个标准的宫礼,“苏鲤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苏鲤,你可知罪?”
苏鲤跪俯在地,不卑不亢,“民女不知犯了何罪?请皇上明示。”
皇上冷哼一声,“胆敢纵容属下在成王府挥剑,还不知罪?”
“即便挥剑,斩杀的也是秦相府的狗奴才,苏鲤何罪之有?还是皇上以为,皇家尊严可以随便践踏,一个秦相府的小丑也敢在成王府门前耀武扬威?成王府小皇孙的命连个奴才的命也不及吗?”
“混帐!”
皇上一手狠狠拍在桌案上,“胆敢狡辩,罪不容恕。”
苏鲤一下子直起上身,直直面对皇上,“皇上问罪,可是查清了成王府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明明是秦珮包藏祸心,欲害玉姗和孩子,又在府门口不顾成王殿下命令,阻我进府救治。皇上此番前来,不问青红皂白,竟擒拿我身边的人,又是何道理?”
赵昶一听,立马一手按在苏鲤后颈,把她直起的上身又死死按压在地,他半个身子都倾下来罩在她身上,脸上皮笑肉不笑。
“父皇,她口直心快,言语无状,还请父皇原谅。”
皇上气的一脚踹在他肩上,赵昶身子纹丝不动,“你竟还敢这般护着她,你可知今日朝堂……咳咳咳……”
皇上话未说完,便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皇上。”德公公惊叫一声,急忙上前。
苏鲤掀翻赵昶,见皇上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了,急忙跪着上前,从怀里拿出药瓶倒出一丸就递过去。
“请皇上速速服下。”
皇上憋红着脸,看了她一眼,竟是毫不怀疑拿过苏鲤手中的药就塞嘴里。
德公公大吃一惊,“皇上,万不可……”
下一刻,皇上就咳嗽渐停,抚着胸口呼吸渐稳。
德公公瞪大了眼。
苏鲤根本顾不得皇上还在盛怒,也忘了尊卑,伸手轻轻压在他的脉上。
原来是怒极伤了肺腑。
苏鲤皱眉,成王府闹的那一场真将皇上气成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