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山一役,赵昶三万‘翼龙卫’几乎全部殒命,李然也丧失了两万将士。更别提之前,老北定王为救赵澜不顾一切进攻虎王山所伤亡的战士,因为赵澜的狂妄,竟折损了近八万之众。
苏鲤心揪痛,赵澜不可饶恕!
“王爷,如今霸桥关一共还有多少将士?”
老北定王微一思便沉沉地道,“目下北定王府有十七万之众,李然将军麾下还有八万,剩下的便是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的七万人。还有八千,是从虎王山随四殿下一起撤下来的。现在的霸桥关,加上前来投奔的新兵和江湖人士,一共约有三十五万之众。”
“不过,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的七万众,就是一群酒囊饭袋,根本不堪大用。一上战场,腿就打颤。遇到强敌,转身就逃。简直丢尽了京城世家大族的脸!虽说有七万,但能打的也就两三万,其他的就是在浪费粮食。”
老北定王话刚落,裴四将军就毫不客气地把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的人说的一无是处,神态简直就是鄙视。
老北定王听孙子如此不客气,怕他惹祸上身,直接嗔一声,“就你话多!”
裴四将军哼一声。
苏鲤心里很明白,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的人虽说职责是护卫京城,但京城无战事,一般都是世家大族不成器的子弟进去混个闲职。别说上战场,就是平时训练,也是能逃就逃。说不堪大用,都是给他们留了脸面。
苏鲤心里早想好了怎样整治他们,于是就着裴四将军的语气冷冷地道。
“不管他们出于京城怎样的世家大族?既然进了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那就是军人。是军人,就得服从命令!不管他们曾经在京城怎样的娇生惯养,一旦来了霸桥关,就全由不得他们!走,瞧瞧他们去。”
苏鲤率先站起来,老北定王及众人都起身随着苏鲤往外走。
到了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的营地,苏鲤一眼望去,帐篷层层叠叠,显得极华丽。一路上听裴四将军说,他们刚来霸桥关时,夜夜欢畅,喝酒闹事,纪律松散,就象到郊外游玩一般。丝毫没意识到他们是来霸桥关打仗的。生死关头,简直愚蠢的让人气愤。
苏鲤等人一踏入营地,整个营地死气沉沉。除了燃着的篝火,再不闻一丝其他的喧哗声响。想必四殿下被困虎王山,赵昶战死,他们才见识到战争的残酷。再者,赵昶一直都是京城世家贵族子弟的骄傲,如今他殒命,想必对他们打击也甚大。
“什么人?”一队值守的士兵听到动静,持着长矛就奔过来。
突然看到苏鲤,微一怔,随后那一队士兵突然丢下长矛,双腿一跪,竟然痛哭地俯在苏鲤面前,“王妃,殿下他……是我们无能,不能为殿下报仇,王妃,你惩罚我们吧!”
如今在霸桥关,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没人瞧得起他们!他们不争气,与敌军一触即溃,简直丢尽了家族的脸!承俊亲王殿下竟然死了,那是他们心中的神啊!如今他们想报仇,却无能为力!在这里每一天都是煎熬。
如今见到苏鲤,就象见到亲人一般,那份委屈和对自己的痛恨,一下子宣泄出来。几个哭的鬼哭狼嚎地一般。
营帐里将士听到哭声,都钻出来,看到苏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们都不约而同跪了下去,痛哭的抬不起头。
苏鲤望着跪满了整个营地黑压压的人,抬脚慢慢就走了过去。
裴四将军正要跟上去,却被老北定王拦住,他对着裴四将军摇摇头,“他们都是京城贵族子弟,自小信服承俊亲王,如今王妃前来,正是收服他们最好的时候。”
苏鲤走到他们中间,没有悲悯,只轻轻问,“哭有用吗?你们即使哭的惊天动地,赵昶就能回来了吗?咱们的仇人就在几里开外,你们用泪水能杀死他吗?
你们恶习不改,不守军纪,临阵脱逃,枉为军人!简直丢尽了你们家族的脸!你们为赵昶而哭,却让我觉得是种耻辱!都是三尺昂藏男儿,他需要你们的泪水吗?不能为他报仇,你们就枉为男儿!”
苏鲤声音不大,却句句泣血般低沉冷凝,象一把利剑,狠狠地劈进众人的心头。
原来他们窝囊到,连为承俊亲王殿下哭都不配!
众人慢慢止住了哭泣,心头渐渐燃起斗志和怒火。
“王妃,只要你说,怎样为殿下报仇?只要能再上战场,我们宁愿战死,也绝不会再退缩!我们要象殿下那样,做名真正的战士!请王妃相信我们。”黑暗中,有人对着苏鲤重重俯首,语气里皆是斗志。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都一抹眼泪,跪俯在地上,不约而同说道,“为殿下报仇,听凭王妃差遣!”
“差遣?你们还要上战场?试问,你们拿什么与敌人拼杀?用你们斗狗遛鸟的那一套吗?还是用你们吃喝玩乐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