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话锋转的实在是太快,以至于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一句无厘头的话。
陈儒之沉沉地问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他不擅长说谎,也不习惯隐瞒什么事,索性大大方方的点了头,「是。」
白婉柔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丝毫意外,反倒带着几分他看不出的情绪。
「如果是因为云霞公主的话,王爷大可不必这般费尽心思,在外面我会主动与你假装恩爱的。」
听到她语气平淡的说出这句话,陈儒之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了上来。
尤其是后半句的假装恩爱,就像是被人掐住心尖上的肉般刺疼了一下。
他微微偏过头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足矣。」
分明心里想说的话不是这句,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看白婉柔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白婉柔挑了挑眉,「我自然管不到王爷头上,只不过希望王爷以后不要再做这样令我苦恼的举动罢了。」
话里话外听不出任何悲伤,丝毫没有刚进府时她哀求自己的半分模样。
「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便先行告退。」她弯身行了个礼。
其实二人心中都知道,以她目前王妃的位置,完可以不用对他这个王爷行礼。
可她依旧这么做了,就好似二人并不是亲密无间的夫妇,而是中间隔着一层铜墙铁壁的陌生人。
陈儒之下意识想拦住她,口中说出口的声音却极低,转瞬就消失在了空气中,而白婉柔急促的脚步并未有任何犹豫。
「咳,」林峰清了清嗓子,从他身后走上来,「王爷,其实我觉得王妃方才说的……」
他本想替白婉柔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这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却接收到了陈儒之一个冷眼,吓得他浑身一颤,陡然换了句话:
「的确是欠缺考量,王爷这般才识,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计划呢?」
边说他又边用余光瞥了陈儒之一眼,并没有一点开心的神色,看上去依旧闷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情所伤呢。
转瞬一想,林峰觉得这也没错,小夫妻之间的爱恨情仇,也算是为情所伤。
陈儒之没有理会他,对他那明显是阿谀奉承的马屁也没有表示,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
彼时林轶恰好从外面练武回来,看见林峰满面愁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又惹王爷不高兴了?」
闻言,林峰将头又转了回来,那对剑眉此刻紧紧蹙在一起,像一条密不可分的线。
「我只是好奇,月小姐和王爷都中药了,可不管是他们二人哪一个,都不像是王妃所为,为何王爷还要将她关在冷香院呢?」
虽说现在的确是让白婉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但这只是为了应付云霞公主所采取的手段。
就是不知待雷霆和雷云霞二人重新回到西陵以后,王妃还能不能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林轶将自己额上流下来的汗珠拭去,「王爷那人你还不了解吗?要我看啊,十有八九是吃醋了。」
「吃醋?」林峰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他活到现在,从未将这个词和陈儒之联系在一起过。
「对啊,否则他为什么近日这样异常,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看法?」
林峰摇了摇头,他就是想不到才问林轶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王爷虽然还没明白自己对王妃的感情,但还是分得清是非黑白的。」
一阵很轻的微风吹过,林轶抬手拍了拍他
的肩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白婉柔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青棠,小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将门随手关上,也为了防止父亲安排的那个探子知道此事。
「已经找大夫给小桃看过了,但她在井水中沉了很久,身子骨又不硬朗,几乎大半条命都没了。」
青棠说的很严重,却并没有夸大事实,她还专程找了太医院的安太医给小桃诊伤。
闻言,绿竹也随口补充了一句,「是啊,安太医当时说她差点就要死了,现在正在养伤呢。」
「安太医?」白婉柔原本不甚在意,她对小桃的印象也没有多好,之所以救活她,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
可安太医是兄长给她找来的人,若是白青庭知道了此事,那岂不是代表……
没等她想到后面,青棠就已经嘴快的打断了她的忧虑,「是啊,而且他还特意嘱咐了我们二人,这件事白老爷还不知情呢。」
白婉柔松了一口气,白青庭这个人虽然平时办事算不上特别靠谱,但至少不会欺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