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婉柔被这个无端的问题惹得慌了神,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又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姿态。
「总之哥你必须得答应我,否则我就生气了,到时候去外面到处说你坏话,哼。」
白青庭知道她在开玩笑,也默认了她这样的撒娇,不仅不觉得骄纵,反而很受用,笑得灿烂。
「好了,我什么事情没答应过你啊,不就是瞒着父亲吗,我绝对说到做到。」
他伸手将白婉柔的头发打乱,几缕碎发垂在她耳畔,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
她放下心来,任由他捉弄自己,时不时还说几句「哎呀哥,你再弄我就要生气了。」
但他们都清楚这话也不过就是说着好玩的,白婉柔很少对他生气摆脸色,小时候还零星有过几次,长大了便越玩越好。
「好了不闹你了,这会儿宫宴差不多临近结束,我也要回白府了。明日我去王府中找你,带你见那个丫头。」
白婉柔对他很放心,点了点头,随他去了,她自己却还悠哉悠哉地赏花。
所幸宫宴也已经结束了,陈儒之总归是会过来找她的,她就在这儿歇息会也很不错。
想是这么想的,却总有人不想让她如愿。
没过一会儿,白婉柔只听见身后的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就是一道凌厉的掌风面朝自己而来。
她没有任何防备,一时之间只顾着往后退,险些栽进了池塘里。
躲过那人攻击的同时,她也顺带看清了其容貌——是雷云霞。
雷云霞会找麻烦在她意料之中,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是在今天,在这样的地方。
白婉柔脸色沉了下来,这儿只有她们两个人,也无需再做戏了,「云霞公主好闲心啊,这么晚了还过来赏花。」
她没想着反击回去,可雷云霞想,于是根本就没接她这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伸手就想将她推下去。
她出手的动作快而准,白婉柔根本来不及反抗,情节之下只能将她也拖入水中。
两具躯壳在池塘中泛起涟漪,其中似乎有一人习得水性,不断的试图上岸。
最终的结果便是她们又齐齐爬了上来,只不过是一个抓着另一个的衣裳,看上去狼狈极了。
雷云霞没想到她会作出此举,这会儿又气又悔,气她害自己落了水,悔第一下没有直接将她打入水中。
「在前面在前面,我看见了!」
嘈杂声传来,白婉柔将脸上的水珠拭去,意外的见到了一行人提着煤油灯过来。
还没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雷云霞就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然后指着她倒打一耙。
「王妃,我知道你不喜我的存在,可王爷已经对你这样钟情了,你为何还要加害于我,将我推下水呢?」
雷云霞一边整理着自己脏乱不堪的衣裳一边说,让那些还不明所以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白婉柔,眼神之中的指责近乎快要溢出来。
「呵,云霞公主果真是巧舌如簧,几句话就将是非曲直颠倒过来了。」
「可无论诸位信不信,今日我都必须要说,我是被云霞公主推入水中的,而她则是咎由自取,让我拖了下来。」
她们两人各说各的,内容还都大体相同,让听的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知该信谁是好了。
人群之中只有雷霆和陈儒之知道真相是白婉柔所说的那样。
前者是因为知晓自家妹妹的性子,这事像她会做出来的;后者则是单纯的相信白婉柔,即使并未亲眼目睹。
陈儒之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白婉柔身上,几片落在她身上的落叶也一并扫了下来,声音温柔如泉水,「冷吗?」
「我无事,王爷不必担心。」白婉柔打了个喷嚏,伸手揉着通红的鼻尖。
这个天气落水怎么可能无事,身子骨再好的人上来了也要喝一碗姜茶才敢放心,更不要说是像她这样的弱女子。
但现在面对着陈儒之,她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嘴硬,似乎承认冷就输了面子。
而另一边的雷云霞却无人问津,她转头想要求助时,发现自家兄长拉着皇上在不远处谈论。
隔着这么多人,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上前,否则回了西陵会被兄长问责。
她内心还是有些怵雷霆的,只能自己一个人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抗冻,期间还不忘用眼神指责白婉柔。
「皇上,我家妹妹被宠的有些不大懂事,做事也莽莽撞撞的,不计后果,归根结底还是我惯的,怪不得她。」
单听这话,雷霆和皇上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若是细细看去,会发现雷霆在说话的同时还将一个袋子塞到了皇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