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老朱的时候,韩度也情不自禁的脸上露出大大松了口气的神色。别看韩度刚才做的是大义凛然无惧生死,但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正的不怕死呢?至少,现在的韩度还没有那样的胸襟。
现在听到老朱的吩咐,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终于是打消了老朱对自己的杀心,自己过关了。
来到殿外,韩度的出现瞬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父皇怎么样?”
这是朱标看到韩度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韩度不由得暗暗点头,朱标果然是朱标,看到自己最关心的还是老朱的身体情况。若是换个人的话,恐怕第一句就会问老朱和自己说了什么了。
毕竟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刻,老朱又把自己留在里面这么久,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疯狂的猜测。
韩度微微点头,并没有回答朱标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皇上要召见你们,诸位尚书大人一起。”
朱标听了,也顾不得韩度的回答了,直接抬步第一个走进去。
众人再次来到老朱的病榻前,朱标第一个上前去跪下,满脸关切的问道“父皇~”
老朱微微摆手,示意朱标不要说话。
然后才看向所有人,说道“为以防不测,朕欲立下遗诏。”
“父皇~”
“父皇~”
“父皇~”
听到父皇这话,朱标朱橚朱梓朱檀等人立刻带着哭腔跪拜下去。
“皇上~”六部尚书也是哽咽着跪拜。
老朱没有理会他们,朝韩度说道“韩度,你来替朕写诏书吧。”
“臣,遵旨!”韩度也是两眼通红,眼眶里面有着热泪打转。想老朱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再造神州,是何等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是现在也不得不缠绵病榻,连握笔写字的力气都没有。
老太监面带悲伤,亲手给韩度准备好写诏书的一切。
老朱两眼朝上望去,掷地有声的说道“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子朱标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顿了顿,老朱继续说道“大明心腹之患乃北方草原,当继朕遗志时刻防备草原,玩玩不可坐视其坐大,否则存亡悬于一线也。大明未来在南洋,在西洋,在四海,后世君王不可弃之,切记,切记”
老朱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在他最后还是勉力说完了。
韩度将诏书吹干墨迹,放在老朱面前。
老朱打起精神从头至尾仔细的看了一变,诏书上的内容都是按照他说的话来写的,韩度没有作一丝一毫的改动。
老朱满意点点头,说道“用印吧。”
老太监从一旁的宝盒里,拿出传国玉玺,在诸人和六部尚书的目光下,重重的将传国玉玺盖在诏书上。
亲眼看着做完这一切,老朱再也坚持不住,感觉眼皮就好似有万钧之重一般,不得不闭上。
“父皇!”朱标一只都留意着父皇的病情,看到父皇就要再次昏迷过去,顿时大吼一声。
“父皇~”
“父皇~”
“皇上~”
“皇上~”
此起彼伏的呼声在寝殿里响起,可是老朱也只听到有人在呼喊他,随后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显然不省人事当中。
朱标心情既悲痛又沉重,转身朝着六部尚书说道“父皇病重,还请诸位稳定朝局。”
六部尚书也知道现在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心情住持朝政稳定朝局,这件事还是需要他们六个人来做,便纷纷点头答应下来,告辞离开。
等六人走了之后,朱标红着眼睛看向朱橚和韩度,说道“现在父皇是不是只有用那神药,才有机会好起来?”
朱橚闻言,叹息一声,说道“臣弟也希望父皇能够好起来,但是即便是现在用药,希望也非常的渺茫。”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阳光照进来让空气当中的细小灰尘显现,可是现在空气都好似被凝固住了一样,连这些灰尘都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