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五位尚书都看完了之后,韩度拿着奏本,转身朝其他人说道“本侯简单向诸位说明一下,赋税的改动主要有三点一是全面清丈天下田亩。先皇以三到五年免缴纳赋税为条件,吸引百姓垦荒。到现在,天下究竟有多少田亩,连户部都拿不出一个准确的数据出来,这让户部如何厘定天下赋税?”
群臣闻言,顿时纷纷点头。先皇鼓励百姓垦荒以来,已经过去三十余年了,虽然各府县也偶尔会丈量一下田亩,但是这其中必然会遗漏不少,甚至有些丈量出来了,也未必会被上报朝廷。毕竟这能够隐瞒一亩田地,就会少收一亩田地的赋税。下面的官员自然是能省则省,能瞒则瞒。
也只有先把天下田亩清丈清楚,朝廷才会知道究竟应该收取多少赋税。
“二是统一赋税,现在的租、庸、调、役太过繁多和复杂,统一赋税之后,可以各府县知道那些赋税该收,那些赋税不该收。而且简化了赋税,便可以将赋税向百姓公开哪些需要缴税,而哪些则不需要。”
“三是计亩征银,设立课税司专门收取赋税,各县府衙门不再承担收税的事务,可以使征收办法更加完备。”
韩度的话说完,奉天殿内却静的落针可闻。
第一条百官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这后面两条别看韩度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傻子?一听就知道镇海侯这是想要收回天下衙门的收税之权,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张紞本来就对韩度没有好感,现在自然不会放过为难韩度的机会。
“镇海侯,你是户部尚书,按照道理来说你要如何收税,本官并不会干涉。哪怕是清丈量田亩也好,统一收税也罢,和本官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为何不能让各府县衙门收取赋税,然后再由各省送到京城来不行吗?为何要多此一举的设立课税司,让课税司来专门收取呢?”
韩度微笑着看向张紞,收回税权和专门收税的好处,怎么能够告诉张紞呢?因此,韩度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见韩度没有理会他,张紞眉头一皱顿时心里冷哼一声,就要站出来和韩度对质。
一旁的齐泰却出声说道“皇上,赋税乃是户部掌管。既然户部想要更改赋税收取的方式,臣以为户部之责,臣并无异议。”
张紞惊奇的看了齐泰一眼,他和齐泰都与韩度不对付。正是因为这个,两人这段时间都走的比较很近,大有相见恨晚之势。按照常理来说,齐泰应该和他一起反对韩度才是,为何反而会出言帮他?
齐泰好似未卜先知一样,侧头正好和张紞的目光对上。朝着张紞微笑着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神色。
张紞见了,顿时将头低下,不再言语。
朱标都颇为意外的看了齐泰一眼,他也没有想到齐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帮韩度说话。
不过,帮韩度说话总比反对韩度要好。
看了其他人一眼,朱标顿时笑着点头说道“既然众位爱卿都没有异意,那就由户部下发公文,着手整顿赋税吧。”
说完,朱标站了起来。
王钺连忙一摆拂尘,尖利的声音高呼的道“退朝!”
群臣心思各异的离开奉天殿。
尤其是张紞,他一出宫门便再也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找到齐泰,连忙将他拉上马车。
齐泰刚一坐下,张紞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尚礼,你怎么回事?刚才在朝堂上,你怎么会帮着韩度说话?”
齐泰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伸手示意张紞,说道“昭季,来,坐下。不要着急嘛,你听我慢慢说来。”
“咱怎么能够不急?尚礼你知不知道,刚才朝堂上我看到你帮韩度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是一阵冰凉。我还以为”
齐泰不急不缓的笑了笑,反问道“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和韩度有什么勾结不成?”
张紞看着齐泰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展露出来,他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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