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砰砰炮!(2 / 2)

“咚——!!!!”

子弹飞出枪膛的刹那,一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炮弹砸落在骑兵冲锋的队列中。

土石崩裂的巨响声中,三名帝国骑兵被炮弹卷起的气浪瞬间撞飞,惨叫着被身后没来及停下的战马践踏而过;

人仰马翻间,被打断了冲锋势头的帝国骑兵如同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全体就位——开火!”

抓住机会的安森来不及多想,果断下达了命令。

“砰——!!!!”

漫天硝烟中如平地惊雷般,喷出枪火无数。

密集到极致的齐射,还在冲锋中的帝国骑兵瞬间倒下了整整一排。

人仰马翻的哀嚎声中,付出了将近十几人伤亡的帝国骑兵冲过硝烟,狠狠撞在了第一列兵团的空心方阵上。

“维持阵型,顶住他们!”

接敌的瞬间,双方的厮杀就陷入白热化。

混战中,绞杀成一团的帝国骑兵不停的尝试突破,但面对阵型紧密的空心方阵,战马巨大的体型反而让接敌的骑兵处于绝对的数量劣势;战术动作僵硬死板的线列步兵,在打完一轮齐射后,手中的刺刀也很难伤害到身披胸甲的帝国骑兵。

有的被马刀砍下脑袋,有的被流弹击穿脖颈,有的被铁蹄踏碎胸膛,有的被刺刀扎穿躯干怒吼与哀嚎在鲜血泼洒的战场上交替鸣奏,一具具死透的尸体倒下,便迅速被身后还没死透的人不断填上。

“砰——!”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惊愕的骑兵手中还紧攥着马刀,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挥动;眉心喷出的血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将世界染成了红色。

“砰!”

几乎在安森向前扑倒的同时,一发铅弹贴着他后背,拽着弹痕钻紧了还在冲锋的战马的脑袋。

哀嚎的战马一声长嘶,将骑兵摔下马背;端着卡宾枪的骑兵慌张的看着被自己误杀的战友,还没弄清情况,就被扑倒在地的安森一枪打穿了脖子。

咬着牙大口喘息着,安森用军刀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来。

靠着能洞察周围一切的“视野”,他的确能三百六十度无差别无死角的看见所有敌人;但仅仅是“看见”,还远不足以让自己在这种混战中活下来。

更何况,天知道这种诡异到极点的“异能”到底有没有副作用——那种仿佛被刺刀贯穿颅骨的疼痛,安森真的不愿再体会第二次了。

呼啸的冷风从侧面袭来,紧咬着牙关的安森攥紧了刀柄,向身侧一横。

“铛!”

染血的刀身拦住了劈向脖颈的利刃,漆黑的左轮枪口直接顶住对方的脑袋。

枪火和硝烟从碎裂的颅后喷出,又一个帝国骑兵倒地。

但这并不足以扭转第一列兵团的颓势。

两百多人组成的空心方阵,在精锐剽悍的帝国骑兵面前被蹂躏的稀碎;几乎从接敌的瞬间,所有人就都陷入了苦战。

甚至能坚持到这一刻还在苦苦支撑,没有崩溃,都能算是一个不得了的奇迹。

“咚——!!!!”

又是一声巨响,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炮弹砸在了帝国骑兵的队列里。

人仰马翻的惨叫声中,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的第一列兵团迅速收拢阵线;尝试了一轮冲锋没能击穿方阵的帝国骑兵,不得不边掩护射击一边后撤。

面对着没有彻底崩溃,还能勉强维持方阵的第一列兵团,帝国骑兵们似乎陷入了某种犹豫不决。

他们相信自己能击溃面前的克洛维人,但肯定要付出不少伤亡。

“帝国的骑士们!”

一声嘹亮的怒喝在帝列中响起,一个挥舞着马刀的年轻骑兵冲出自己的队伍:

“今天前,就是我们眼前的这帮罪恶的克洛维人,杀害了高贵的路易贝尔纳爵士!让我们以帝国的名义,为我们的袍泽路易报”

“咚——!!!!”

一声巨响,所有人只来得及看见呼啸的黑影,高声怒喝的年轻骑兵就没了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紧握着马刀的无头尸体在马背上晃了两下,摔在了冰冷的烂泥坑中。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望向那炮声响起的方向;但除了天空中飘散的硝烟外,什么也没有。

“咚——!!!!”

又是一轮炮声,呼啸的炮弹精准的躲过了一侧的空心方阵,将一名帝国骑兵连人带马撕成了碎片。

望着被无声无息炸死的袍泽,帝国骑兵们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迅速朝周围散开阵列,迂回着绕过了第一列兵团的阵地。

幸存的士兵们望着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着面前遍地横尸,恍惚间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安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盯着刚刚炮声响起的方向。

与此同时,躲防线战壕中的卡尔贝恩靠着身后的“砰砰炮”,默默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晃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啪嗒啪嗒”的用火柴划火。

一旁的小女孩莉莎奥古斯特趴在火炮的炮门上,兴奋的咧着嘴上下摆弄,就像看着自己心爱洋娃娃似的,分外可爱。

但卡尔看向小女孩的眼神里,只有一丝拼命掩饰的恐惧。

在他不短也不算长的军旅生涯中,听过也见过各种超乎想象的传说——八百米外的神枪手,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的骑兵,以一敌百的冲锋队,疑似掌握着黑魔法操控亡灵的参谋官

他基本上是不信的。

而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用这门只能填装一磅(约045公斤)炮弹的“砰砰炮”,硬生生击溃了差点全歼第一列兵团的帝国骑兵!

如果说这还仅仅是“很厉害”的程度,那“火炮爆头”就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再联想起某个“团长大人”超乎想象的血脉之力,卡尔开始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周围全是一帮要命的家伙,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才是唯一的正常人?

想到这儿,心有余悸的卡尔咬住烟嘴,狠狠的用力嘬了口。

“唉,你干嘛看我?”

莉莎抬起头,纯真的眸子好奇的望着卡尔。

“哦,不、不是我没看你,我在看它呢!”

吞云吐雾的卡尔拼命按住颤抖不止的右手,用力拍了拍依然滚烫的炮管,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我就是突然感慨,这门炮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