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一直到清晨,左蓝讲起故事来眉飞色舞,语速很慢很慢,仿佛生怕这个故事会讲完。
贝基换了好几个姿势记录,小手忙碌一整夜没停下,她每次累了就让左蓝停下,换个舒服点的方式继续写下去。
那两个从来没离开过,贝拉在后半夜睡着了,普森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抽着烟认真去听。
除了左蓝和贝基之外,再也没有人讲过哪怕一句话。
清晨到来,今天的阳光出现在地平线上,光芒提醒城里的人应该起床,用极其粗暴的方式打断了正在讲述的人,完全不讲道理。
“贝基,我讲完了。”左蓝清澈的眸子亮亮的,“你写下来的东西要帮我保存好,等有一天我会找你取。当然,以后无聊或者想我了,你也可以读一读。”
贝基不说话,轻轻抚摸着手中那一摞纸张。
左蓝知道对于孩子而言,最痛苦的就是离别,他指着外面花园里的百种植物说“再给你上一课,这次不教你怎么应付别人了,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听我说,贝基。我不知道对你来说究竟客服了多大的困难,但你能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这很棒,真的很棒。
而且,现在的你很善良,希望你能把这份纯真保持下去。当然了,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还是要用的,只不过要分对什么人。
贝基,我这样说你可能不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身上的品质,配得上你贵族的身份,也完全称得上高贵。”
贝基悲痛欲绝,本来已经控制好的情绪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
左蓝笑笑,等贝基哭差不多了,调侃又来了“行了爱哭鬼,别闹了,如果你想快点再和我见面,每天晚上都要为我祈祷,你越是虔诚,我就能越快出现。”
他那根手指依然指着外面“最后一课,听好了。我们民巴自古以来有一个道理,要对万事万物保持尊重。一棵草、一朵花、鹿、狼、太阳,所有的这一切,你都要对它们尊重有加。我的话说完了。”
从贝基第三次来开始,几乎每天,左蓝都会教授一个与人相处的技巧,比如小女孩的卖萌、大美女眉眼之间的勾魂夺魄。
有一次,左蓝让贝基跟着他学,什么样的眼神是能让一个男人知道你对她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感。
贝基学了半天,一头雾水,不了了之。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接触,左蓝也是百感交集,毕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别是时间问题而已。
左蓝招招手示意普森过来,后者本想着带着贝基离开的,想了想时间上来得及。
“贝基,你先过去好不好,我和这位先生有话要说。”
左蓝细言细语的打发走贝基,然后给普森要了一根烟。
点上后满满吸上一口,眼睛的余光看着普森身上一半的暗红色说“你身上血腥味很重,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普森并不否认,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有,当然有。”左蓝说的话和烟一块跑出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军人,也许还是个军官。最近我在送饭的士兵那里听到了点消息,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果说有一天你也要上战场的话,不要去,找各种理由都不要去。”
普森露出讥讽的笑容,顺带着冷哼一声。
这反应倒是在左蓝的预料之中,他慢条斯理的陈述自己的观点“实话告诉你,这一次的暴动不一样,不再是你们轻松平叛后开庆功宴能解决的了。我没办法要求你什么,只是请求你,可以留在这边保护贝基。”
“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管。”普森傲慢起来,“贝基喜欢你可不代表我也喜欢你,再说了,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对的?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
左蓝笑着点头,手伸到铁栅栏上面,稍微用点力气,就听见咔嚓一声,整个铁栅栏有松动的痕迹。
普森兴趣浓厚,他打量下这个结构,十分牢固,没有工具的话,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步。
他问左蓝“你这个人真有胆量,就不怕我出去告发你?”
左蓝摇头回答“我不会就这么走的,如果我逃走了,我的这些民巴兄弟们一准遭殃。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最多一个月,我们所有人都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