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攥地木簪咯咯作响,微微用力想将木簪折断。
玉娘阔步赶了过来,从沈云飞的手中抢过簪子,擦了擦。
目光瞥见了他手上泛红的伤口,面带心疼,“你并不擅长做这些,刚刚为何不把这个给小葵?”
沈云飞撇过脸去,声音恢复如常,淡淡回道:“丢了吧。”
话毕,起身杵着拐杖朝着屋内,一瘸一拐走去。
玉娘收起木簪,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
刘府里。
刘庸站在床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还在哭泣的夫人谭氏。
“你走!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谭氏抹着眼泪指着刘庸,让他滚。
她这辈子,看见谁都可以,就是不愿意看见刘庸。对这个丈夫早已经心灰意冷。
叶青葵和程砚清踏门而入。
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只飞过来的金丝软枕。
叶青葵结结实实抱住,目光落在了谭氏的身上。
这几日的温养,这位夫人的气色到是恢复不少,足以见得这个刘老爷还是舍得为自己的夫人花钱的。
不过……
刘老爷的脸色到是差了许多。
“丫头,你可算来了。”刘庸操着慌张的步子,两步并作一步,跑到叶青葵的眼前,“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解夫人了,她,她根本不乐意听我说话。我一说话,她就哭!”
少年夫妻老来伴。
自己这个妻子,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了。
询问了多少个理由,不够关心?吃不饱?还是自己太邋遢?
都不是!这可愁死他了。
叶青葵忍不住一乐,很少看见这么有钱的男人,一颗心都吊在妻子身上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不如让您二老的孩子来,子女最是能宽慰到父母。”
话毕,就见谭氏如死灰般的眸子一动,染上了几分痛色。
却停止了哭泣,呆坐在那里,直愣愣的出神发呆。
叶青葵灵巧的眸子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寻常,夫人的心结是……孩子?
程砚清微微皱眉,冲着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刘庸长叹了一口气,咬牙没再回话。
良久才缓缓吐露出,“我与夫人曾育有一子,于九岁溺水而亡。之后,便再没有孕育过孩子。”
闻言,叶青葵心中不经心疼起了谭氏。
养了九年的孩子溺亡,这对于父母来说,该是有多沉痛的打击,才会让一个母亲变成这样。
“可夫人后来却没有再生育,是何缘由?”叶青葵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谭氏身上。
推算时间,谭氏当年也正值生育年龄,却没再生育?
刘庸叹了口气,忆起了当年,“我儿亡故后,夫人日日以泪洗面,终日坐在湖边几次寻死。是我苦求多日,她才不再投湖。好容易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却在四个月的时候,去湖边散步滑倒没有了。”
“可夫人却没有伤心落泪,从那以后,夫人拒绝见我。她将我赶出院子,这一赶,就是五年……”
当年的一幕幕,锥心刺骨。坐在床上的谭氏,忽然掩面“呜呜呜”哭了起来。
哭声响彻整个财主府。
院外一直服侍她的丫鬟们,皆是闻者伤心,擦拭着眼泪。
谭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涨红了脸,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像是决堤的湖水,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