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天气最是炎热,这恶臭味飘得老远,到处都是。
叶青葵抿唇,胃里一阵翻涌,抬手掩住口鼻,眉头微蹙。
县太爷戴荣也挥了挥面前的空气,瓮声瓮气,“沈云飞你还和话好说,证据确凿签字画押,三日后菜市口处斩。”
他说得随意,所谓开审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结果早已经定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在继续耗下去。
闻言,叶青葵脸色一沉,正色道:“处斩?县太老爷说的好生随意。仅仅凭着一块腐烂生蛆的头皮,就断定一切是我相公所为?”
说着,转而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扇着折扇的何剑,像是等他开口。
在县衙如此从容不迫的模样,要说没有后台,她叶青葵可不信。
只怕县太爷只是个工具人,真正做决定的,便是这个何剑了。
戴荣也眯了眯眼,自己是不是处决太快,太假了点?
却又好收回成命,长出了一口气欲要开口,便被何剑打断。
“大人,这证据是其一;其二,我还有人证。今日大伙都在看着,我本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沈云飞死了,沈家二老还是要做人的。可是沈叶氏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念同村之谊了。”
话说完,他便在身边人耳际低语几句,就见那人匆匆离开。
午时过半。
叶青葵探究的目光看向大门口,从始至终程砚清都未曾出现。
自己已经是不行了。
等待王婆来了,自己便无法再拖延时间了……
纤细的手指一热。
她扭头寻来,就见沈云飞站在身侧,正当着所有人的面握着自己的手。
许是太过自负,县太爷戴荣也打起了瞌睡。
何剑冷笑着看着二人,这个时候还在打情骂俏,年轻人还真的是情字至上。
“相公,我……”
叶青葵艰难地开口,明明自己答应了婆婆,他会无事的。
可现在呢?
沈云飞脸上淡淡,交握的手渐渐收紧。
一夜未回,她竟如此憔悴。
像是许久未曾合眼。
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叶青葵的脸颊,低声道:“瘦了。”
小小衙役根本困不住他,之所以没有反抗,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可,却让她如此担心,沈云飞心中不忍。
叶青葵抬手抚上他的手背,侧头微阖双目,感受着沈云飞掌心内传来的温热。
心中思绪万千。
这是第一次,她在这异世如此的被动。
不够,还不够!
她蓦然睁开双目,眼神坚定。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嗯?
叶青葵的目光忽然被熟悉的身影吸引,只见程砚清昂首阔步,从人群中和刘庸夫妻颔首相交,径直站在离她一丈开外之地。
叶青葵的心终于放下,她握着沈云飞的手看向来人。
“妥当?”
“自然。”
二人一问一答,将何剑的目光吸引。
“程砚清?”何剑拧眉看过来,这个程砚清和刘庸交好,同样来自京城,是何来头他心中或多或少猜到。
只不过,就连他也和叶青葵认识?
何剑不由得打量起叶青葵,这个女人竟有这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