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方越能不能醒过来,接下来的24小时很关键,马上转入重症病房,我会亲自照看。”
程宸浩眉眼间有着难掩的疲惫,注意力高度集中和心弦紧绷的压力使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说完这话他越过众人,一阵风似的冲向了陶玉晨,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俯身在套蓄力光洁的额头上烙上深深一吻。
此举震惊得所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还没结婚的小护士,此时她们都无比庆幸没把口罩摘下来,否则一个个全都脸红得像高烧四十二度可说不过去。
陶玉晨傻傻地睁大了眼睛迷糊了一会,继而融化成一滩春水,心疼地回抱住这个正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隐忍得地肩膀都在发抖的男人。
他很累很难……
“程宸浩,方叔叔一定会平安度过危险期的。”
“打起精神,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所以方叔叔肯定会好起来的。”
陶玉晨的声音很轻,回拥住他,双手轻轻地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像哄小孩似的。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程宸浩心尖上,浇灭了他心底即将压制不住的狂躁肆虐火焰,让他的心重新获得了平静。
之前,爷爷私下里找程宸浩谈话,意思是不会再反对他和陶玉晨在一起,不过必须建立在他不被儿女之情冲昏头脑的前提条件下。
可是老爷子又怎么可能知道,一直以来,是陶玉晨在指引程宸浩回家的方向。
上午六点,方越被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卫生院没有心电监测仪,仅有一台老式呼吸机,程宸浩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密切观察啊着方越的心跳,血压以及呼吸频率。
田玉凤泪流满面地在病房外守着,一步也不肯离开。
陶玉晨体力透支过度,累得实在撑不住了,还是吴桂琴把她和大黄一起送回宿舍休息。
她找了个铝盆给大黄倒水喝,还给它喂肉包子。
“乖狗狗,多亏有你在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方叔叔,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告诉公安歹徒是谁,让公安把他们统统都抓起来,给方叔叔报仇!”
陶玉晨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靠着床边睡着了,脚都没收上去。
大黄歪着脑袋看了看,走到床尾张开嘴,咬住裤腿把她的脚往床上放,陶玉晨就动了动,顺势滑下躺平了下去。
大黄又叼了薄被子替陶玉晨盖上,它脑海里始终牢牢记着粑粑的嘱托,要保护好麻麻,不惜一切代价。
陶玉晨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有很多零碎的记忆,醒来时大汗淋漓,衣服都势头了。
“醒了?喝水不?”
丁苗苗正好打完开水回来,忙拿起搪瓷杯,照着程宸浩的交代,给陶玉晨泡了杯红枣枸杞水。
“大黄呢?”
“你三叔把它带回去了。”
“三叔也来了?”
“不止他,老爷子和宸浩爸爸也都来了,他们去看过方越,了解下情况,觉得留在这儿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就都回去了。”
丁苗苗刚一说完,陶玉晨就急忙追问。
“现在几点了?方叔叔怎么样了?”
“九点半,还不到中午呢,要不你再睡会,我回家做了饭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咱和饶团长约好的是今天吧?”陶玉晨想起了正事儿。
丁苗苗对着她好一通打量,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真是不要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挣钱的事儿。”
“那可不,挣钱最重要!时间还早,咱们兵分两路,你骑车回家把我那条小洋裙拿来,见模特的时候也好给人家展示展示。”
陶玉晨说到挣钱就来劲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找出了换洗的衣服。
丁苗苗却把她给拦住了,“那你这一路要干啥?”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咱不用上县城了,红缨厂的袁厂长现在是程宸浩的病人。”
“哟!那咱这事儿岂不是分分钟搞定!”丁苗苗闻言开心得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陶玉晨没舍得泼她冷水,可她心里很清楚,甭管红缨厂遇到多大的难关,它始终是国营大厂,愿不愿跟她这样毫无根基的个体户合作还两说。
洗完澡神清气爽,陶玉晨没有直接去找袁厂长,而是来到护士值班室,先找吴桂琴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