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姊姊大人说,老师你曾经说过,痛觉其实是人体的一种预警系统,告诉自己身体有什么地方出现问题或疾病。但假如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那痛觉就只是一种单纯的折磨,除了让你自己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外,还要额外折磨其他人,因为得要一直听着你唉唉叫的声音。所以姊姊大人她干脆把你的感觉全部遮蔽了。但又要避免你因为没有痛苦而想要乱动,所以就把你给定住了。考虑到还有话要跟你说,所以就放过你那张嘴了。不过不要惹她生气喔,什么时候连话都不让你说了。不能说话,这可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呢。”
会因为不能说话感到痛苦的,只有妳好呗。本来想这么回嘴的,但不能动弹的自己,却有着某种莫名烦躁的感觉。林口吻有些不悦地说“姊姊大人,姊姊大人,什么都是她说过的话。妳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了嘛。”
“可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呀。”说到最后,哈露米都带点哭腔,跑着离开了。
倒是错身而过,进门的那一位说“喂,自己犯傻,就不要把冲着孩子发火。”
“嗯,我刚刚口气很糟吗?”
“下一回提醒我录音下来,让你自己听听看。”坐到床边的芬,伸出脑袋探向某人正面,煞有其事地看了几眼,说“你确定那丫头莽撞的个性,不是你教出来的吗?”
“怎么可能,我那么爱惜生命的人。”
“是呀,爱惜到全身上下二十多处骨折,内脏都有受伤,脑出血,脊椎受损,这种爱惜方法我还真的没见过。假如不爱惜的话呢?那今天不就连渣渣都没能留下。”
试着调用权能,念诵咒语,想要施展水镜术,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很可惜的是权能波动只晃了一下,就没反应。虽然没有任何痛苦,但却有种相当辛苦的感觉,不由得大口喘了几口气。
芬见状,就是一弹指,水元素在空中聚集,一个等身大小的水镜就浮在某人面前。林这下可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了,全身包扎,像个木乃伊都还不算什么,血水似乎还渗不停,看起来离痊愈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这段时间可是那两个丫头轮流照顾你的。你应该要感谢你的学生,而不是把她们气哭。”
察觉到那个关键词,林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距离你受伤的那天,已经三天过去了。”
“妳就不能直接治疗我吗?卡雅那样快死的重伤,妳也是三两下就处理好了。我看起来虽然比那丫头还要严重很多,但应该不至于超出妳的能力范围吧。还是妳又跟那个诅咒一样,打算留着。这算不算帮那两个丫头出气、报仇。”
解除了水镜,坐到床沿,芬单手倚着,靠向某人的方向,让林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一向带点玩世不恭表情的美人,总是游刃有余。嘴角挂着的笑容不光是吸引人,引人脸红心跳,更给人几分信心,彷佛有她在,一切都不成问题。但这样的她现在却是副严肃的表情,说
“老实说,不是不帮你,而是做不到。”
“什么意思?”
“虽然你那个时候没有意识,但我两次目睹你在失去意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第一次甚至是一刀砍死了一个刚复苏的旧神。我在尝试用魔法医治你的时候,我感受到那股力量在蠢蠢欲动,所以我收手了。”
“不至于吧。假如妳是在帮我,那要怕什么?”
“其实就跟程序一样,我不知道他们的判断机制是如何,甚至能不能理解善意或恶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无法控制那样的行为。而我不想招惹那股力量。”
“不至于吧。可以屠神的妳怕了?”
“假如只有一个,那拼一拼不成问题。但你以为在那片你故乡的星空下,只有一个吗?”讨论起这件事情,芬不由得想起每一回身在那片,由这个男人心象所投射出来的星空下时,那被无数双视线窥探着的感觉。彷佛只要自己有任何轻举妄动,丧命只在下一瞬间。
也许他还没有意识到,也许是因为不能控制,但那片星空,才是这个男人最可怕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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