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一直在此处等我了，了空。”

略带醉意的声音响起，饶是心夭不回头也知身后的人是谁，上一世经了空挑拨，她得到了个曝尸荒野的结局，不知这一世，了空还想与她谈什么因果。

“丫头，人的命数是天定的，你也莫要怨我，我不过是奉命而为罢了。”

了空踉跄向前，抬起手想碰一碰心夭的肩膀，却被她微微挪步避开，她回身斜乜了了空一眼，开口嘲讽“了空，你不怕破戒吗？”

了空闻言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

“故人的遗物。”

了空话音落下随即掐了诀想要离开，不成想却被心夭叫住，她定定的看着了空一字一顿“了空，上一世我当你是友，所以你曾劝诫我的，我都不曾怀疑，但人世走了一遭，我才发现，将我的想法度给他人当真是可笑至极，所以这一世，你若在劝诫我，我定不会相信，也定不会视你为友，上一世有人欠了我的，我便要不辞手段的讨回来，哪怕被世人唾弃，陷入无底深渊，我也不悔。”

心夭说罢不再看了空转身向里屋走去，屋内立着两个牌位，一个上面写着仲子逾之妻，另一个是无字碑，不知已经立了多少时日。

“仲子逾之妻，呵，到底是长情之人。”

牌位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盅，想必这就是陈慕夕的容身之所吧，我偏要砸了它，让她死后无处容身，仲子逾，你上一世为她害我，你是我恩人，我对你无法，只是这陈慕夕，这一世，我要让她后悔为人。

心夭抬手将白玉盅拿起，伴随着了空丫头不可的声音将它狠狠的摔落在地，白玉盅不曾摔破，只是里面的骨灰洒落出来，还有一个朱红色的东西被灰掩盖了。

心夭看着朱红色的东西忽而觉得眼熟，她蹲下身将它拿起，是她上一世一直系在脚踝上的红色细结，原来，上一世，清介一直守候着一个空冢，原来，仲子逾一直视她为妻。

心夭攥着那根红绳笑出声响，声音嘶哑，带着撕心裂肺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了空，仲子逾的执念是我，他上一世最想要的是我。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点破。”

“我一直认为仲子逾心术不正，毫无怜悯之心，却忘记了他在跟我之前是一个心思纯良的孩童，我本认为人的心思极易揣摩，不曾想最后一刻我都未看清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了空，你说我欠他这么多，该如何偿还呢，你说，若是他上一世不遇见我，我不将他带在我身侧，他会一身正气，儿孙满堂，平安喜乐么？”

心夭坐在地上捂住眼睛，不知为何她右手手心有一处连接着心脏隐隐作痛，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扼制住了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若仲子逾没碰见他，说不定还没等他长大就被旁人卖了，也许被打死了，心夭只是救他于这世间水火，又何错之有呢，她不过是想报答他，对他好罢了，她也尽力了呀。

思及此心夭走向桌案拿起断骨刀别再身后，在了空的注视下将红绳系于手腕起誓道:“这一次，无论他是何样子，我都不会再将他推离我身侧了，了空，你且看着。”

了空见她这副疯魔的模样，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说罢他渐渐隐匿了身影，其实他说的那些话心夭根本不明白话中含义，她只模棱两可的知道，这大概是因果循环的意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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