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怎么这么多人还挺感动?我只觉得这老头有病好吧,秦归雁做错了啥啊还中毒了】
【就是,无语子】
【说药王形象丰满而已,也不是非要夸他,别这么激动】
【说不定根本就没毒,只是吓唬一下,根本目的是为了试探人心】
【电视里确实经常这么演hhhh】
【我丝毫不慌,这可是爽文男主诶,区区一个下毒而已】
【但这是药王啊,秦飞燕不会真这么厉害吧?】
【我觉得会】
【我觉得会(复读】
【不急,再看呗】
【他都没把这张纸给苏苏看,恐怕真没啥威胁】
【男主总不会傻到明知自己中毒还不解毒,估计是留白处理,其实早就在刚才悄悄解完了?】
【认真看行吗,都说了只有苏苏知道】
弹幕上划过几句并不和谐的讨论,屏幕中的秦归雁却还平静,手在背后将另一份纸卷揉成了碎屑,看来是打定主意瞒下了苏苏。
苏苏那边则是慎重地收起了纸卷,重新放回锦囊中,揣进怀里,跪地向两块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秦归雁别过脸去,眉眼间流露出丝丝不忍。
少顷,苏苏死死抿着唇从地上起来,看向秦归雁,嗓音仍带着点点哭腔“秦大哥……”
“想留便留,想走便走。”秦归雁柔声说。
苏苏抹了把眼泪,身体分明还在颤抖,却坚定地转过了身。
“爹爹劝我出谷谋生,不拘于这方狭小天地。”她抖着声音道,“既如此,这片药王谷便为他和我娘留着,从此他们就可在九泉之下长相厮守……”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头上,力道温柔地揉了揉。
“好。”秦归雁道,“我们离开。”
苏苏用力抿紧了嘴唇,哽咽着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驾车出谷,谷口如来时般云雾暂散,泄出山石缝隙。
一个时辰后,秦归雁喝住瘦马,沉默坐在车厢内的苏苏微微一怔,撩开纱帘。
“你呼吸至今未稳,可还在忧悲后怕?”
秦归雁转头看她。
苏苏一滞,半晌苦涩地低下头去。
“前方有片青葱绿地,不若下车歇息一番。”秦归雁说着伸出手来,苏苏没有犹豫,被他扶下了车。
秦归雁将两匹瘦马身上的曲木与夹板解下,放它们自行吃草,接着从车厢内取了软垫下来,席地而坐,背靠着车板药箱,软垫却未置于身下,只松松放在腿边。
苏苏面上不见笑意,郁郁坐在他身旁。
秦归雁叹了口气,一手扶着她纤细肩头,让小姑娘侧着倒下,脑袋靠着软垫倚在了自己腿上。
“秦大哥……”
苏苏喃喃低语。
秦归雁轻轻拍她手臂,另只手像帘子似的垂在她面前。
苏苏还当他又要变什么戏法,却只听得秦归雁一句轻言。
他说“此处方圆十里空无一人,我亦瞧不见你面容,仅以掌代帕,欲哭便哭罢。”
“……”苏苏怔忡片刻,迄今为止紧绷的坚强姿态悉数碎裂,攥住了秦归雁的手掌,泪如雨下。
她哭得极凶,闻者亦心戚戚矣,秦归雁微微俯身,终是将她抱进怀中。
晴空艳阳,翠草瘦马,一片葱茏丽景,唯有苏苏的痛哭闷在秦归雁怀里,嘶哑低沉,哀恸不已。
她似是要将今日所有疲累感伤如数哭尽,直至日光西斜,泣音渐弱,没了声响。
秦归雁轻轻拨开苏苏前额碎发,见她不知不觉间哭得累了,已阖目沉沉睡去,这才浅浅一叹,扯过软垫放在腿间,将苏苏轻轻从怀里扶着躺下,褪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周遭静谧,唯有风声。
秦归雁静静望着远方,等了好半晌,才见四面八方涌出人来,个个黑衣蒙面,目光不善。
他自顾自地垂下眼,双手轻柔护在苏苏耳旁,内力运转,方朗声道
“三十四位朋友来此,有何贵干?”
对面打头之人没想到他连人数都数得清楚,目露惊异,暗自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抱拳道
“实不相瞒,我辈寻药王谷已久,若这位侠士肯将车马宝箱拱手相让,我等断不伤人!”
秦归雁嗤笑一声,已懒得回应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不想再来一套“若我不呢?”、“那便休怪刀剑无眼!”的固定套路。
“一起上吧。”
他漫不经心道,双手还笼在苏苏耳畔。
打头的语气一滞,立时怒从心头起,厉喝了几句场面话,三十多人从不同方位冲将上来。
多足踏地,睡梦中的苏苏细眉拧起小小“川”字,“嘤唔”一哼,在秦归雁腿上不适地蹭了蹭。
一把锃亮大刀迎面急劈,秦归雁分明坐在原地,上半身却陡然晃出残影,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那刀客还在诧异之间,就被一掌打飞,半空中翻滚数次,口吐鲜血重重坠地。
苏苏均匀呼吸着。
噌——!嗖!
数枚石子逼近兵器尖端,在寒光阵阵的刃上划出刺耳锐鸣,进而直刺人眼。
鲜血四溅,秦归雁身后人影条条似天女散花,栽倒一片,刀枪剑戟纷纷脱手,零零碎碎在地上掉了一堆,惨叫与“当啷”声中,秦归雁伸出的右手重回身前,轻轻护在苏苏耳边。
“唏律律——”
瘦马嘶鸣,秦归雁看也不看,左手翻飞掐印,向地面强压一掌。落地兵器顷刻间浮于草地半尺,挟裹破空之声直射而去,那几个伤马夺宝之徒霎时间万刃穿心,口淌血沫,当场咽气。
“……唔?”
苏苏眼睑轻颤,柔柔哼出鼻音。
方才大开杀戒的那只手温和收回,指尖轻点她眉间郁结,将其慢慢揉开。
苏苏气息平稳下来,鼻翼翕动,一只手不安分地伸了伸,在沉眠中暴露活泼睡相,秦归雁低头含笑,重新把她身上披着的外袍细细掖好。
附近喊杀声仍在持续,秦归雁信手抵下,利落反杀,二人身周竟渐渐荡开一圈殷红血弧。
“撤……撤!!”
有人惊恐叫道,于是五六条身影鹞子似的滑跃而去;刹那间,刀剑锋鸣再起,几人身体还滞在半空,却已没了呼吸,连同刺穿了胸口的兵刃一起,仿若失水鱼儿般稀里哗啦砸在地上。
“嗯——”
苏苏倦怏怏地嘟起唇,在男人腿上翻了个身,又被一条手臂稳稳捞住,睡得香甜。
残阳如血,恹恹西沉,霞浪翻涌,云卷云舒。
晴空始,薄暮终,茵茵绿地,竟无人扰得女孩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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