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中,苏凌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是一位绿衣女娘。
不知何故,她的脸上罩了白纱,看不清楚她的容颜。
一阵无力的虚弱感,让苏凌再次闭上了眼睛。
而这女娘却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似乎看着他。
不言不语。
过了片刻,苏凌总算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次,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许亮色,已然有了精神。
苏凌看了看屋中,发现屋中的一应陈设光洁的一尘不染。
又看到旁边桌上,放着饭菜。
只是饭菜已凉。
他转头,又看向这个绿衣身影。
他确认了好久,或许是刚刚醒来,他的头还是感觉沉重,有些不太清明。
这女娘仍旧不声不响,站在他榻前。
他竟然把她错认成了那个人。
自己看来是病的有些糊涂了。
若真的是她,她如何会如此不声不响。
她的笑容,娇俏无比,笑颜如花。
这女娘却是安安静静,甚至有些木讷。
“你是哪家女娘?怎么会在我房中?”苏凌声音不大,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
那绿衣女娘却还是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只是那样的看着他。
苏凌连问了三遍。
她却仍旧如此。
苏凌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打算闭着眼睛再休息一下。
却见那女娘忽的朝着房外疾跑去了。
苏凌不知为何,正疑惑间。
却见那女娘微微喘息着,再次跑了进来。
手中多了纸笔。
苏凌疑惑间,却见这女娘将那纸张在桌上平铺,握了那笔,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女娘才站起来,拿了那纸让苏凌看去。
苏凌看了,却见那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我叫月儿,是张神农的徒儿。
苏凌猛然一个激灵,令他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娘是个哑巴。
而是这个女娘,叫做月儿!
她的师父是张神农。
苏凌蓦地颤声问道:“你说你是我阿爷张神农的徒儿?你可曾见过芷月?”
苏凌满心希望的等她回答。
可是,他看到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苏凌感觉自己的期望瞬间落空。
怎么会?怎么会?
她既是我阿爷的徒儿,为何未见过芷月?
苏凌有些不相信,他再次出言问道:“你真的真的未见过芷月?”
那月儿再次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苏凌看去,却见写着:我一年前入了飞蛇谷,谷中只有师父一人,我不知谁是芷月。
苏凌的心刹那之间缩紧了,半晌无言。
屋内出奇的安静。
过了好久,苏凌才又开口道:“我睡了多久我阿爷又在哪里?”
月儿忙低头写了,给他看去:你已经昏迷了近十日了,城中百姓和营中军士皆同你一般染了病,师父每日辛劳,为他们治病了,也不在你这里住。
苏凌闻言,一阵怅然,颇有些搞不清状况,他还是以为自己不过是喝了酒吹了风,偶感风寒,为何会到了昏迷的地步,还有竟然旧漳城中百姓和营中将士也染了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出言相问,那月儿又在纸上将前前后的事情都写了清楚。
苏凌看过却是久久无言。
原来自己得的是瘟疫,竟差点没了性命。
好多士兵和城中百姓皆是如此。
更为要命的是,就连张士佑和仓舒也
好在他们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瘟疫也幸赖张神农之力,得到了有效的扼制。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房内只有这个不会说话的绿衣女娘月儿。
郭白衣和萧仓舒早就搬离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道:“这些时日,是月儿姑娘一直照看我的吧,多谢你了!”
那月儿这才连连摆手,又写了字:我只是每日做些饭食,给你行针、喂药而已,不辛苦的,再说你也是我的师兄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慌得月儿紧走两步,一把将他按住,连连摇头。
“我大好了你让我下来,我要去找我阿爷”苏凌忙道。
可是月儿如何肯依,只是一直摇头,让他躺好。
苏凌没有办法,他本就元气大伤,如今说恢复根本谈不上,只得重又躺好。
他又缓缓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战事如何了”
月儿闻言又在纸上写了:沈济舟军中亦有瘟疫,已然好久为开兵见仗了。
苏凌这才稍稍安心。
月儿又写了一句话:你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