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仓舒接过话道「昨日晚间,我们进得棠岭,在山中客栈中住了一晚,今日一早起行,走了大半日才走到这里来」
那老者哼了一声,嗔怪的看了看萧仓舒道「年轻人,还诓骗我你家兄长都承认了,你还是这番说辞」
萧仓舒刚想辩白,那老者却声音又高了许多道「我来问你,昨夜是不是大雨倾盆,几乎下了整整一夜啊」
「不错」苏凌和萧仓舒忙道。
「这不就截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棠岭夜雨无归途这句话么?还敢说你们昨夜下雨时身在棠岭!」老者一字一顿的道。
苏凌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问道「敢问老人家,何谓棠岭夜雨无归途啊?」
老者看了一眼苏凌,似乎对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颇为以为,半晌方道「你竟然不知道这棠岭夜雨无归途的意思是什么?你不是渤海地界的人么」
苏凌怕萧仓舒沉不住气,忙道「老伯慧眼,我们是外乡人,来渤海城寻亲的。」
那老者闻言,这才信了,方将身下的小木扎朝着二人拉了拉,正色道「既然你们真不知道,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吧这棠岭不是个寻常之地,阴气太重尤其是夜里,阴气更重。」
一句话,唬得萧仓舒脸色发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苏凌倒是没什么反应。
萧仓舒毕竟是古人,对神鬼之说本就笃信,听老者这样讲,自然会害怕。
可苏凌骨子里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从来不信什么世上有鬼。所以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苏凌一笑道「老伯如何知道这棠岭阴气重啊,看您年岁,也不是能进棠岭山中的人啊」老者点点头,仍旧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道「我自然现在未曾进去过,可是我年轻时不仅进去过,还见识过,这棠岭阴气果然很重,不客气的
说,棠岭里闹鬼啊那鬼我可是亲眼所见」
萧仓舒更是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凌仍旧淡淡笑道「既然老伯见过那鬼,不知鬼有几个,都长什么模样啊?」
那老者闻言,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两个!一个女鬼,一个男鬼」
这老者丝毫没有犹疑的说道。
苏凌心中一动,刚想说话。
那老者又道「大概我也就是和你家小弟这个年岁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夜,我跟家中的大人误了回来的时辰,加上大雾,便困在棠岭,真的见到了棠岭中的鬼,一个女鬼,披着一张艳冶魅惑的女娘人皮,表面上放荡风骚,实则吸食男人的阳气一个男鬼,虽然披着个人皮,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血色,青眼紫唇,宛若死人最显眼的是,头上带了一朵用人血染成的殷红色的海棠花这男鬼可是生食人血的恶鬼」
萧仓舒闻言,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苏凌。
苏凌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才不动声色的道「老伯啊,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一男一女两个鬼是如何的害人的啊?」
老者正色道「我可不骗你么那可是我亲眼所见啊,我们一路同行的兄长叔伯,皆被那女鬼勾了去,吸了阳气,死尸又被那男鬼吸干了鲜血我当时小,吓得昏死过去了,想是那男鬼女鬼吃饱了,这才走了我醒来的时候,我那些兄长叔伯皆没了踪影,连尸体都找寻不到呢」
萧仓舒蓦地想起,今天早上他在棠岭客栈之中发现,昨夜那些人全数踪迹不见了。
心中对这老者说的话更加的信了分,一脸惊骇的看着苏凌。
苏凌心中思忖,这老者定然非比寻常,他描述的所谓女鬼和男鬼的模样,不就是殷十娘和那个小六子么?难道他对昨夜的事情知情不成?
苏凌表面风轻云淡道「老伯啊,就算有鬼,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者说我跟我小弟也不会那么倒霉,偏偏就能遇到他们啊」
那老者闻言,连摇头带摆手道「不不不!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棠岭夜雨无归途啊!平素还好,可能不怎么能碰到那棠岭中的鬼,可是这许多年来,只要棠岭中下雨了,那棠岭便是万万进不得的,因为那男鬼和女鬼逢雨天必要现身害人的这么多年,被这棠岭山夜雨时出现的鬼所害的性命不下三四十条啊」
这句话却是大大的出乎了苏凌的意料,苏凌不由的惊道「怎么这么多」
这老者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便是如此,这离着棠岭近的人家都搬走了,所以这里虽是官道,也颇为荒凉,人烟稀少啊。」
说着他抬起头道「少年郎,棠岭夜雨无归途,昨夜雨大风疾,你们说你们从棠岭过来,不是撒谎又是什么」
萧仓舒满脸愕然和惊骇,颤声道「可是,那棠岭之中,不是还有一处棠岭客栈么」
这老者一脸疑惑道「棠岭之中,以前有个官家设的驿站,叫做棠岭驿的,可后来因为闹鬼,棠岭也没有多少人敢进去,驿官们跑的跑,逃的逃,那棠岭驿也就荒废了老朽听过这棠岭驿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棠岭客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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