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点点头,并不否认道:“达授先生大才,一番话将这天下局势分析的极为透彻,元彻佩服!”
祖达授冷笑道:“萧元彻,这一点你倒是不错,敢于承认你的弱势,倒也值得称道!”
他顿了顿,又道:“鉴于局势,我曾力主主公稍安勿躁,更严明上兵者伐谋,无需急于出兵,只需采用联合之计,联结环伺你周围的强敌,不停地袭扰你的势力地盘,到时你顾得头,顾不得尾,定然焦头烂额,如此一来,耗上你一两年,你这数州之地,定然民生凋敝,士卒匮乏,你必自乱也!到时,大将军再遣一上将,取你州郡,唾手可得也!”
萧元彻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沈济舟倘若用先生之计,元彻死无葬身之地矣!”
祖达授惨然一笑,摇头叹息道:“唉,只是可惜啊,我主听信小人郭涂所言,不用我之计策,更将翰文兄下狱,将我打入囚车,一意孤行,与你战,才有今日一败涂地啊!”
说着,他用手点指萧元彻道:“萧元彻,倘若我主用我之策,试问当今乃谁人之天下耶?”
萧元彻闻言,又是哈哈大笑道:“沈济舟昏聩,误信谗言,岂能怪先生乎?他合该此败!先生大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先生啊,莫要执念了,投效于我,我定倚重与你!如何啊!”
祖达授闻言,忽地昂首而立,凛凛斥道:“达授自身陷囹圄之日,便已不惜此身也!今我主新败,渤海气势低迷,当以我死,以震渤海男儿热血!”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萧元彻道:“况,临入你厅前,我早已与逄佶兄,击掌为誓,纵然是死,亦不为你之臣也!萧元彻,废话少说,若你还算豪杰,当杀我快些!”
萧元彻闻言,依旧十分不舍和惋惜地打量着祖达授,接连摇头叹息道:“先生大才,杀之可惜!杀之可惜啊!”
他以目示苏凌,那意思是,你小子平素不是挺爱干那些保人性命的事情么,怎么今日一反常态,一语不发?
还不赶紧帮帮我,劝劝祖达授啊!
苏凌如何不知萧元彻心中所想,他原想出言劝解两句,可是他也是无奈,他知道,祖达授其人,誓死也不会降的。
既如此,多说无益。
却见祖达授昂昂而立,将眼一闭,一语再无。
萧元彻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叹了口气道:“达授先生既然你与那逄佶立下誓言,不如这样,我把那逄佶叫上来,咱们当面说一说,万一这事情还有回转余地,达授先生亦能回心转意,岂不更好?”
祖达授并不睁眼,冷声笑道:“白费功夫,逄佶兄其心坚定如石,比之我亦有过之而无不及,萧元彻你还是别费心机了!”
萧元彻似有深意地一笑道:“哦?是么?达授先生就能如此肯定?常言道,说话不可太绝对,说不定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说着,萧元彻不等祖达授开口,朗声道:“左右,将逄佶押上来!”
众人从萧元彻的话中,已然听出了不同。
那祖达授,萧元彻可是搭了个请字,请他入厅中,可轮到这逄佶之时,可只说了将他他押上来。
高下立判。
片刻之后,逄佶老老实实的被侍卫押进大厅之中,却见他根本没有什么反抗,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哆哆嗦嗦,见到这厅中诸人横眉冷对于他,气氛宛如森罗殿堂,双腿一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祖达授见此,心中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暗道,逄佶兄,你我可是有约定在先,如今言犹在耳,你可不要失了气节啊!
却见萧元彻面沉如水,目光冷漠,盯着逄佶看了半晌,却仍旧一句话都不说。
逄佶见状,心中早已七上八下,对自己前途到底如何,却是难以断定的。
半晌,萧元彻这才一拍桌案,阴恻恻道:“逄佶,降生,不降死!你要如何,一言而决!”
苏凌暗笑,这萧元彻倒也真是看人下菜,对那祖达授苦口婆心,对这逄佶却是半点废话都不想说,干脆利索。
那逄佶顿时浑身颤抖,心跳加速,整个身体瘫软成泥,连跪着都没有力气了。
但见他不顾一切的举起双手,大声喊道:“丞相!丞相容禀,罪人逄佶愿降!愿降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