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凌,我也想听听,你怎么说」谢必安有意的看向苏凌道。
苏凌淡淡一笑,饮了一口酒方道:「很简单啊,功高震主」
苏凌缓缓吐出四个字,遂似解释道:「沈济舟此人,世人皆知,秉性外宽而内忌,表面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副胸襟宽广的明主模样,可是内力却是鼠肚鸡肠,气量狭隘,容不得臣下比自己还要光芒万丈苏某不敢说,从一开始沈济舟便不相信鞠逸,只做些表面文章,或许最初鞠逸投效沈济舟时,沈济舟十分欢喜,也十分器重他,所以,才会允许他创建精锐骑兵渤海飞卫更把渤海飞卫这支精锐的统领指挥调度职权全权委任于鞠逸所以,真情是有的」
苏凌顿了顿道:「然而,真情虽有,但却不多,更况沈济舟初到渤海,立足未稳,眼下正好有鞠逸这般人物,自然会多加器重可是鞠逸将军君子坦荡荡,不懂得与君主之间的相处之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沈济舟这样重名重望的主公呢鞠逸将军心胸坦荡,自然不会去想什么激流勇退,他只想着成就一番事业,为知遇他的主公打下一片江山。」
「是啊,鞠逸将军很多次都跟我们这样说的」谢必安泪水盈眶。
「可是,他忘了,他的主公可是沈济舟啊,最初之时,沈济舟还会因为鞠逸打了胜仗,占了州郡而感到高兴,可是时间越长,他越会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鞠逸一次又一次的胜绩而加重,鞠逸越打胜仗,越占更多的城池郡县,沈济舟的不安便会月增加一分,直到最后如坐针毡,疑心重重,寝食不安」苏凌一字一顿道。
「可是,为什么?那鞠逸是他的将领,他打了胜战,占了州郡城池,这一切不都是沈家的么?」林不浪不解道。
苏凌淡笑道:「不浪啊,你是个直率之人,自然不懂得当权者的心思,当权者希望有贤臣名将,但是他又不希望他们中某个人又太过冒尖了,因为他们觉得他们身在高位,时时刻刻都有人惦记着他的位置,一旦有人太过冒尖,太大功劳,甚至功劳盖住他这个当主公的,那是他万万不允许的,因为这天下,他掌控的势力,只能属于他,任何人的光芒都不能超过他这个主公,唯一的主公」
「唉,搞不懂这些当权者,真的累」林不浪摇摇头道。
「所以,明君之所以称为明君,是他善于用人,能做到人尽其才,但他做得更好的是其实是制衡,制衡臣下,制衡将领,制衡各方势力,制衡各派系,将所有的这些制衡在一个十分和谐的局面下,谁也不会占太大上风,谁也不会太过弱势,这样,他君主的权势谁也不能威胁了,这天下,便只知明君,更知明君之下方有贤臣了!」苏凌缓缓道。
「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便难了我是做不成」林不浪道。
「呵呵,所以你我都不是主公啊,只能做个将领谋臣罢了实际上这些事,说清楚了,就是一些乌七八糟的权术罢了,哪一人或哪一方得势久了些,那就贬些他们中的人离开权利中枢,提拔一些他们对立面上来,等到这些对立面的势力大了,再把原先贬的的人找回来,撵走
一些人,所以,如此循环往复,来来去去,终究是那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一团好荒唐!」
苏凌说完,摆手一笑道:「这些东西,跟咱们无关,说回那鞠逸身上,鞠逸便是太过冒尖,立了太多的功劳,那些年鞠逸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压得易州拓跋蠡动弹不得,龟缩在易州进退不得,这样一个功名赫赫的将军,被天下百姓仰慕的英雄,他沈济舟如何能不忌惮他,更何况,渤海五州百姓之间,更有流传,无鞠逸,无渤海之说,这些岂是沈济舟这个当权者能忍的么?」
「苏凌啊,你果然目光如炬啊」谢必安摇头叹息道。
苏凌摆摆手道:「我只是旁观者,旁观者者清,当局者迷沈济舟与鞠逸之间早生嫌隙,或者只是沈济舟一方对鞠逸生了嫌隙,鞠逸毫无觉察罢了当权者忌,为将者死!所以,沈济舟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要有与鞠逸差不多的本事,更晓畅军事,最好在鞠逸身边耳濡目染,熟悉各种攻杀战法。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是,这个人没有鞠逸的光芒,甚至卑微一些更好,因为这样的人」
「足够听话!」
「因此,那个人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济舟的眼里这个人也想要功名,想要荣光,谁想要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中?于是,这个人与沈济舟一拍即合,从幕后走向了前台」
苏凌一顿,一针见血道:「这个人自然便是鞠逸的亲弟弟——鞠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