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胜负已分,没想到淳于复断了一足,竟能将这些兵俑斩尽想来受伤不轻,需趁此机,尽快寻到他才是。」几番找寻,皆不见淳于复身影,少年定下心思,跃出水面。
顾不得伤势沉重,心中只想尽快寻到淳于复,持剑戒备缓步行在兵俑残渣之上,细细找寻,可才行出数丈,身后却响起慕容妩惊恐之声。
「小心!」
听得一瞬,顾萧暗道「不好」,忙回身横剑,却不料被一道黑影疾速掠过,手中断月被他瞬间夺去,直越过自己头顶,落于身后一瞬,冷冽之意袭向颈边顾萧此时几已无力再战,计也用尽,唯有闭目等死一路,不过顾萧面上却为显惊慌,似是识出了偷袭之人。
但在少年被夺剑一瞬,慕容妩妖娆身姿也同时从水中一跃而起,挥动单掌前来相救。
劝阻之言尚未出口,慕容妩掌风已然错身而过,直掠身后之敌回首望去,顾萧甚至还未看清那人出招,慕容妩被一招降伏。
「我且问你,若你与这小子两人之中,我直取一人性命,你要如何抉择?」黑袍手中刀散着冷冽寒意,搭于慕容妩颈边,森然发问。
望向不远处少年踉跄步伐与苍白面庞,双唇已在冰寒潭水之下显出一片深紫之色,想起他不顾一切为救自己坠下凹谷,目中柔媚顿化决意:「取我性命,放他离去!」
言尽之时,慕容妩却没闭目等死,只是满带不舍,望向少年,想尽可能牢记他的面庞,但当瞧见少年面上神情之时,却又生疑惑。
虽是虚弱疲怠,甚至手中长剑被夺,但他面上却无丝毫戒备凝重,反倒显露释然、轻松之色慕容妩暗自思忖之时,却觉脖颈酸麻,随即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那夺去断月身影轻点击晕刀下女子,黑袍一卷,手中森森阎刀已然不见,向少年率先开口:「小兄弟,如若我是淳于复,你小命休矣,下次切记一点,若非笃定敌人已无再战之力或还有援手之时,莫要草率行事。」
顾萧在被夺去断月之时,已知来人是谁,显然尽灭此处兵俑与那无面将军,正是出自他手,不过眼前他竖遮半张面颊的黑纱已然不见,裹身黑袍褴褛不堪,想来适才的恶斗,也让他受伤不轻。
望向昏于地面的慕容妩,担忧问道:「谨记前辈教导她」
「放心,只是担心她听到你我二人交谈,不消
半个时辰,自能醒来。」
遮面人开口化去少年心中担忧之时,一枚金牌被少年丢将而来,伸手接下,正是先前自己趁着林中山雾遮掩,丢与少年之物。
「萍水相逢,前辈几次三番,出手相助适才又予在下遮面金牌,不知为何?金刀门、淳于复前辈到底想要做什么?」遮面人既知自己所为,却与淳于复同行,顾萧终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遮面人似不愿为少年解惑,只是拍了拍身后木匣开口:「狮虎兽在此,我需用上些许时日,不会伤它性命,至于何季他已死,首级是我亲手所斩,你可放心!」
听到此消息,顾萧倒不吃惊,他既不愿多说,便是自己再问也无结果,话锋一转:「前辈,淳于复何在?」
「同她一样!」遮面人亦不掩饰,干脆答道,随后眼眸微移,转向身后。
顾萧望去,果在那没了动静的无面骑士身前雪中,隐约瞧见了倒地昏迷的淳于复身影,深锁眉头,杀心已起:「此人武境高强,又深谙兵法,若放他归晋,卷土重来之日,恐齐云百姓,又陷战乱之苦」
只一眼,遮面人就看穿了少年心思,身形稍移,挡在少年身前,意味深长开口:「他同狮虎兽,都还有用想要杀他,以你现在这样,还过不得我这关。」
有此人相阻,无法趁机取淳于复性命,不过他能轻松至此,救下淳于复,自然知晓地形,于是眼眸稍转:「此地古怪,晚辈曾陷落于此谷相近之地,前辈既能轻松至此,又破开这些兵俑、将军,想来知道此地来历,不知可否为晚辈解惑。」
遮面人思忖片刻,摇首答道:「你这小子,倒是机灵此地来历我确实知晓,不过你想问的,我却不知」
交谈间,遮面人似也感知,月光微移,继续开口:「时辰不早,我自带淳于复离开,你的事,我自会圆好,你且牢记,这面金牌同与我见面之事,莫要与任何人说起若有一日,待你去了江霖,又或见到持相似金牌之人,便帮我将此金牌交予他们手上。」
口中说着,已是将少年丢还的金牌并断月一并归还,这才转身向昏于雪中昏迷不醒的淳于复行去。
行出几步,似又想起了什么,止步回首:「剑是好剑,只是不知这剑的主人,可还好你何时见他,替我问好。」
闻言一怔,显然遮面人与师父相识,想起师父、无归山,自然又想起吕残,顾萧忧心顿起,拖着沉重双腿,前行几步开口:「前辈!吕残」
遮面抬眸望来,见少年欲言又止,扯出笑来:「吕残尚未归晋,我亦无他消息,若见到他,不会让其有机会开口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