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爱卿,现在怎么办啊?”皇帝刘协看着一旁的荀彧,一边焦急的走来走去,一边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道,“朕也没想到啊,当时不过就一句玩笑话,怎么就传出去了。那刘子扬也是,祭拜就好好祭拜嘛,嘟哩嘟囔的多啥呢么嘴嘛。还有那张氏兄弟,不过就一句玩笑话嘛,怎么还都自杀了,自尽就自尽吧,还死在了朕的朱雀门外。
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又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荀爱卿,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一日,荀彧晕厥过去之后,不一会儿便就醒转过来了。
而他醒过来之后,所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祸事已经闹大了,如果处理不好,朝廷民心尽失,到时候再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所称,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因此在府内仅仅休息了一日,便强撑着病体起来,急忙进宫了。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皇帝陛下肯定也是如同按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
果不其然,当他见到皇帝的时候。刘协都没让他下跪,甚至还亲自把他搀扶到了一旁坐下。
这皇帝陛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贤下士”啊,不过也只是在他自己觉得需要礼贤下士的时候。
荀彧本来正在低头思索,妥善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听到皇帝如此讲话,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还是抬起了脑袋,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陛下,关于此事。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现在客观的事实是,张郃将军战死沙场,他的几个儿子和全家满门也都已经自尽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平息民愤,和朝内大臣们的议论。当今天下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如果处置不当的话,恐怕...”
听荀彧说到这里,刘协急忙说道,“荀爱卿,一切都听你的,怎么办都行。”
见皇帝都如此说了,荀彧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今之际,恐怕只能请陛下,下‘罪己诏’了。”
“罪己诏?”刘协听后不免惊讶道。
罪己诏,事关天子颜面,就在荀彧以为自己还要费上一顿口舌之时。
眼前的皇帝陛下,他竟然同意了,“就依爱卿所言,朕这就下‘罪己诏’,只是如何下笔,还有劳爱卿代笔。”
荀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心中百感交集。
这“罪己诏”本身就是为了皇帝自己纠正自己的过失,彰显自己的宽仁和知错能改的,又怎能假手于他人,这皇帝陛下还真是...
外宽内忌、暴虐无恩、多谋少决......
这位皇帝陛下身上的缺点不可谓不多,更重要的是,自己曾经在某人身上见过这些,最后那个人的下场自然不是太好,而那个人叫做袁绍。
只是自己身为汉臣,又怎能......
刘协被荀彧盯得有些发毛,不禁轻声问道,“荀爱卿,朕方才的话语,可有所不妥?”
荀彧这才回过神来,随之俯首一拜道,“臣愿为陛下代劳。只是,在陛下吓‘罪己诏’的同时,还要大肆追封张郃将军和张家五子,甚至鄚[mò]侯府的那些府兵和家丁们的家属都要好生抚慰。
另外对于大鸿胪.刘子扬,陛下也当多派使者、医官予以探望。这样才能真正的向天下百姓,彰显陛下您的仁慈和改错之心。”
刘协听完,连忙说道,“好,好,好,就依爱卿所言,这一切,爱卿的尚书台放手去办即可。”
荀彧随即点点头接着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一来民声鼎沸,若不即使拦阻,恐生意外;二来,如今接近年关,各地州府属臣,皆在来京的路上,若是晚了,恐有别有用心之贼借机生事。”
此时的刘协早已魂不守舍,没了自己的一点儿主见,荀彧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也不管是对还是错,“就依爱卿,就依爱卿。尽早办理,越早越好。”
......
荀彧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这一堆事情,他竟然短短一个晚上就全办妥了。当然办妥这些事情的代价,就是已经年过古稀的荀彧,再一次的彻夜挑灯奋战。
次日的许都朝会,不待众人刚刚上朝有所反应的时候。
负责宣读圣旨宦官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就在整个大殿之上,清晰的传开了。
“朕以凉德,缵[zuǎn]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德行不休,出口妄言,以致使忠臣良将之后自戮于朱雀门。深夜思惟,业已不胜愤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