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邓芝这么说,二人自然再也不能阻拦,只好同意了。
邓芝见状,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接着说道,“二位将军,老夫并不是要逞那匹夫之勇。实在是二位并未南下过,不知道那密林里瘴气的厉害。老夫打头阵,也可以为二位探探路。另外那南蛮之地的木鹿大王,可以驱使大象、猛兽作战。昔日武侯南征之时,我等也是输了好几战,才被武侯以驱兽之法破了他们的战阵。老夫老了不中用了,做前锋也可以为二位探探阵啊。”
二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反而把邓芝给弄迷糊了,“二位,为何发笑啊?”
钟会急忙向邓芝解释道,“我二人发笑,是因为我等对那南蛮之地的瘴气和猛兽之兵,早已有了对策,老将军自不必担心。”
邓芝闻言大喜,刚要问是什么计策,可转念仿佛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钟会察觉到了邓芝的神色,真挚的说道,“老将军,敬请宽心。这计策对那瘴气和猛兽之兵绝对有用,只不过......届时,还请老将军一同观看破阵。老将军年事已高,能够与我等一同南下,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又担任了那困苦万分的前锋,更让我等羞愧不已。如若事不可为,万不可逞勇啊。如若出了什么意外,您让我二人如何对朝廷交代,如何对益州的百万人民交代啊。”
邓芝看着钟会那真挚的眼神,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那个人,在得到了西川之后,就......哎,世事无常啊。
“二位,敬请放心。老夫惜命的很呢,届时你我回来还要一同喝庆功酒呢。哈哈...”
瞬时,堂内传来了三人爽朗的笑声。
......
建安三十八年冬,王平在腊月初八那日宰牲祭旗之后,便带领着十余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北上了。
一路上,刚开始王平的大军还算是顺利。
可就在他顺风顺水的穿过南广郡,进入前往成都的最后一郡犍[qián]为郡的边境之时。却得到手下来报,说前面有大军挡住了去路。他心中还在纳闷,自己一路北上,各县无不望风而逃,怎么这里会有人敢阻拦他呢?
当他策马出营之后,却看到了一个他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王平看着那人,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伯苗老将军(邓芝,字伯苗),您怎会在此?”
那阻挡王平北上的人,自然就是自告奋勇要当前锋的老将邓芝。
邓芝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平,看着他身后那两面书写“诛奸佞”和“清君侧”的大旗,心中不免伤感不已。
许久之后,邓芝才缓缓开口说道,“子均,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皆知,费祎大人的死纯属意外。而且那郭修,乃是费祎大人最好的朋友,别驾吕乂大人亲自审问的,其决然不会有错,确实与朝中其他众人无关啊。”
王平自然是知道的,可事到如今难道还能回头不成。因此也只能狡辩道,“老将军,吕乂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或许他也早已经与郭修那幕后之人,暗通款曲了呢?今日死的是费祎大人,明日被杀的就会是你我这等旧蜀之臣啊。”
邓芝见王平如此胡搅蛮缠,强行押下胸中的怒火说道,“子均,你此时回头,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老夫会亲自去许都为你担保,必会保你性命无忧啊?你就算不考虑别的,难道就不想想,昔日里曾经让你舍生忘死拼命守护的益州百姓嘛?”
听到邓芝后面的言语,王平心中不禁一颤,思绪仿佛回到了旧时,自己同诸葛丞相、费祎大人以及诸位同僚在一起的日子。想着想着,心神不禁就飘远了。
邓芝在王平发呆之际,突然又看到了他身后的那名校尉,乃是昔日里曾经一同北伐的同袍,名叫甘文。随之大喊道,“甘文校尉,难道你也不相信老夫所说,非要跟着王平都督一同谋反,做那不忠不义之人嘛?”
“老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