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杀人了!”
“齐叔!”
“齐叔!快来拽开赵晏,他疯了,他要杀死我的昕雯啊!”
……
听到杀人。
一阵惊呼。
脚步匆匆而来。
似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对于赵昕雯来说,却犹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就在人闯进来的那一刹那,赵晏松了手。
似乎惊诧地“啊”了一声,就仿佛他自己也受到了惊吓:“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赵昕雯得了自由,捂着还未喘过气的喉咙跌跌撞撞地扑向了养祖母,余光看到赵姮也过来了,立马改了方向,扑进了她的怀里。
仰头望向她的瞬间豆大的泪珠滴落,浑身颤抖得仿佛秋风里的叶,柔弱且萧瑟,苍白的唇一启,便是一阵虚弱沙哑的轻咳:“咳咳……舅妈……雯雯差点几见不到您了……”
如是换做从前,这样的姿态必然能赢得赵姮所有的心疼与怜爱。
但认清她真面目的赵姮看着她,只是觉得可怕。
这张楚楚可怜脸,这双柔弱无助的眼睛,这张懂事乖巧的嘴……让她心疼了二十年,甚至为了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排在了她的后面,结果却换来的不是她的安心和良善,而是永不满足的贪念和阴鸷。
拍了拍她的背,作势去质问赵晏,顺手把她推给了姑太太。
走近了就发现,儿子眼底的恨意与猩红交缠,像一条渡劫失败的蛟龙,有压制不住的狂躁。
她怕赵晏误会自己为了赵昕雯而质问他,极力把盛声音放得分外柔和:“阿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生气?”
赵晏看着生母。
就因为她不想让赵昕雯受委屈,想让他们对她更好一点,她连找回姐姐也肯告诉他们,让他们三个上辈都没能用兄弟的身份站在曦华身边一天,却要眼睁睁看着她烧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在她死后每天都活在愧疚和后悔里,后悔她活着的会后没能给她一天关心,哪怕一天!
只要想到自己的死、曦华的死、爷爷的痛苦,就本能拒绝她的靠近。
抬手、退后了两步。
“怎么,为了她想打我?”
赵姮看着他的拒绝,心口一窒。
因为她清晰的察觉到了,她的孩子们在离她越来越远。
“你别误会,妈妈怎么会打你呢?”
赵晏的眼眸有些酸刺,眼尾晕开了一抹迷红:“您为了她对自己孩子狠心,也不是第一次了!您忘了吗?”
想到自己的决定对女儿带来的伤害,赵姮也后悔,一颗心都要翻转过来了:“是妈妈不好,你别要生气,阿宴……”
赵昕雯推开姑太太,柔柔弱弱地扑了过去,挡在了赵姮面前,捂着心口道:“阿宴,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可是舅妈……”
赵晏掐住她的手臂,把人甩了出去:“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母子之间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做戏!”
姑太太接住养孙女,紧紧抱着怀里,冲着赵晏发疯一样的尖叫:“掐昕雯,又对她大吼大叫,你想干什么!她对你那么好,只是想跟你重归于好,你无缘无故发得什么疯!”
赵昕雯的嘴角有得逞的笑纹一闪而逝。
只有让赵姮亲眼看到自己的委屈,看到她儿子有多过分,自己才能得到她更多的愧疚和怜惜啊!
一边无助的轻泣,一边捂着胳膊瑟瑟发抖着哀求:“祖母!祖母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让阿宴生气了,不是他的错,您千万不要怪他……”
赵姮却不如她预料的那样,去责怪赵晏,只是皱着眉看着她捂着的手臂。
赵晏看着那对恶心人祖孙,突然又不生气了。
轻笑一笑,丝毫不在意别人会不会认定他是故意的要打她,无辜又嚣张的表情一比一继承了他姐的:“最近为了比赛总有人袭击我,谁让她一声不吭从背后拍我,下意识反应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衣领,露出他青筋还未恢复平静的颈项,“这么恨啊,要掐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