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盗环伺中,贺灵川淡定依旧:“怎么称呼?”
“我叫闵天喜。”他不信贺灵川没打听过他的名字。
“闵道主。”贺灵川亲自提壶,给他斟了杯酒。
酒香扑鼻,但闵天喜手都没抬。来路不明的酒水,他怎么会喝?
“你就是买下仰善群岛的大冤种?”闵天喜单刀直入,先夺话语权。
“群岛是我买的,但不冤。”贺灵川不会被他带偏,“过些时日,你们就会知道真正的冤种是谁了。”
“哦?”闵天喜有点好奇,“谁?”
贺灵川笑而不语。
边上的海盗都在窃窃私语,不时伸手对他们指指点点。
无赖一点的,伸手想戳嵘山人的肩膀。
“这些都是闵道主的精锐?”贺灵川看他们一眼,“主上议事时,竟敢在边上风言笑语,素养太差了。”
闵天喜皱眉。自己跟人谈话时,这帮小子在边上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确实不讲究;反观贺灵川身后五人站立如松,不言不动,跟己方的散漫无礼对比鲜明。
“都给我闭嘴!”
闵天喜一声吼,众海盗的私议才陆陆续续消停。
裘虎看在眼里,目光微闪。
海盗头子这才问道:“这个群岛,你花了多少钱买下来?”
贺灵川不瞒他:“八万两。”
“才八万?”闵天喜“啪”一拍椅子扶手,“哎呀,早知道才八万,我找百列去买不就得了?这些岛屿海域,以后名正言顺是我的了。”
身后亲信提醒他:“道主,我们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不能花钱的。”
谁会在自己的领地上抢劫啊?
闵天喜狠瞪他一记白眼。又犯傻啊?听不出他在讽刺这小子吗?
“你觉得这八万两花得很值?”这位贺岛主看起来像富家公子,但目光沉稳。身后那几个护卫也都有修为在身,看起来武力不弱。
闵天喜的目光在裘虎身上扫了两圈。当海盗头子,最重要的不是麾下多少人手,而是火眼金睛,懂得挑选恰当的猎物。
像裘虎这样彪狠形于外的,一看就是扎手的点子,二道的海盗肯定不会挑他当猎物。
他的主人贺少爷呢?是不是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傻缺?
要不要试一试?
“很值。”贺灵川举杯啜了口美酒,“光是一个龙脊岛,能开荒多少农田,能盖起多少庄园?任何苛捐杂税也不用交。”
不仅不用交,他还能管上岛买宅置业的人征收这几笔钱哪,“结果几十个岛合起来才卖八万两,这不是白菜价是什么?”
闵天喜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群岛深处进不去,你知道的吧?”
因为阴煞浊气。
贺灵川眼皮都不抬:“通常阴虺也不会游到外围去伤人,闵道主也知道的吧?”
他说的是仰善群岛最近的变化,同时也回答了闵天喜的上一个问题:
他什么都知道。
“哦?”闵天喜很惊奇,“你知道原因?”
这小子明知仰善群岛有阴煞,还敢去买下来?谁给他的勇气?
“当然。”贺灵川笑了,“没有点底气,我怎么敢买下仰善群岛?这样说罢,最多一个月内,除了龙脊岛之外的所有岛屿,阴煞都会消褪。”
闵天喜玩味的神情慢慢凝重,突然哈哈哈哈放声大笑。
“差点,我差点就信了!”闵天喜一拍大腿,笑不可支,“你是说,你能将地脉的阴煞驱干净?但凡在桌上放几颗花生米当下酒菜,你也不能喝成这样。”
贺灵川就静静等着他笑完。
裘虎上前一步,杀气外放。
锵锵几声,包围众人的海盗立刻拔刀。
局面一下就剑拔弩张。
贺灵川抬手往下一压,示意双方淡定。
等闵天喜的笑声打住,他才接着道:“要不是龙脊岛的阴煞大面积消退,阴虺为什么成片死亡?”
“偶然罢了。”闵天喜皱眉,“在仰善群岛,别说阴煞偶然消褪,就是再发生什么怪事都不稀罕。你还想贪天功为己有?”
就算阴煞消褪,那也是地脉变动、是造化之功,跟这黄毛小子能有什么关联!
顶多他能算清这里头的变数,想拿这个来诓人还是太嫩!
贺灵川知道口说无凭,这强盗头子反正不会信,于是道:“我说阴煞能消褪,它就一定能消褪。那么你我之间的问题就很突出了,二道主。”
“哦?”闵天喜明知故问,“什么问题?”
“你在我的地头上刨食儿,却没经过我许可。”进入正题,贺灵川也没必要再婉转,“从前百列人无能,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现在仰善群岛有了新主人,我诚心劝诫,你该好好考虑去留问题。”
闵天喜身后几名海盗嗤嗤讥笑:“就凭你们几个?”
“小子好大口气,今天就把你剁了喂鱼,群岛我们收下了!”
“拿着地契在手,以后谁见了我们闵道主,都要尊称一声岛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