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东岳郡呈上来的折子里提到过,李长安还有一位嫂嫂和一位小妹……”
皇后摇摇头,“下去吧。”
沈寒松微微一怔,而后迅速离开了御书房。
皇后缓缓走到铜镜前,卸下了每日上朝的妆容。
少了些雍容华贵之气,多了些未施粉黛,洗尽铅华呈素姿之感。
冰冷的丹凤眸子里有了些许波动,
“嫂嫂……?恐怕未必啊……钦天监传来的折子里,柳氏知音和那死了的李氏大郎在命理中,可从未有过婚配。”
“反倒和几天前命数消失的李家二郎,早已成亲多年。”
“倒真是一对妙人,一个不惜自污,一个不知事实却依然不顾身份……”
偌大的御书房里,响起一抹幽幽叹息。
沈寒松回到文渊阁。
其余六位侍读学士立马迎了上来,“沈大人,皇后娘娘有何旨意?”
沈寒松关上文渊阁大门,摇头道,“皇后娘娘,让我们先拟定谥号。”
在场六位翰林侍读学士愣了一下,李文彬生怕自己没听清楚,“是谥号,不是封号?”
“是谥号。”沈寒松肯定地点点头。
何昌文眉头微蹙,而后似笑非笑道,“所以,就算封爵食邑,也只是个名头罢了。”
“等确定人死了,封赏旨意才会公布天下。”
“不错,李长安尚未婚配,没有子嗣,所以再大的封赏,也只是有名无实。”沈寒松轻叹一声,
“不管实封虚封,也只是在史书上多写几个字罢了。”
“不会有半点好处落下来。”
李文彬颇为不解,“白鹿书院为何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可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也许是想给李长安留一个美名,为白鹿书院聚拢名望。”
一个翰林侍读学士轻蔑地笑着摇头,“又或者是还有其他打算……”
“希望只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美名吧。”何昌文叹了口气,
“毕竟,这样的文道大才,若是不陨落,必然是第二个苏元倾,甚至还要超过。”
“为国为公而死,还要被这些污秽沾染,那才会寒了天下文人的心。”
“怕只怕,其他人不会给他这份安宁。”沈寒松透过纸窗,看向窗外,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嘈杂的蝉鸣里,还有不少不一样的声音啊……”
“也不知道钦天监那帮老家伙,整日整夜看天象,到底看出什么来了,竟然让皇后娘娘笃定李长安已死。”
……
“实封?此事一定要出力,白鹿书院想帮李长安立一座祠堂,借此为书院聚拢名望。”
京城,
嵩岳书院总院,
悬空山深处,
一个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对身边的其他人说道,
“但对我们而言,也会有诸多好处!”
“有一就有二,白鹿书院拿了彩头,接下来,怎么也该轮到我们嵩岳书院了。”
“去找万松、象山,还有国子监。”
“这件事,四院一监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若是能有书院封地,这大晋才真正是书院的天下!”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者迟疑了片刻,说道,
“国子监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独孤一脉如今执掌国子监,那位垂帘听政的当朝皇后,也是独孤家嫡女。”
中年文士摇摇头,
“无需担心……皇后十五年前开始接触朝政,十年前正式垂帘听政,你们觉得她不想堂堂正正坐上那张龙椅?”
“至于咱们那位皇帝陛下,追求长生十五载,恐怕早就连传国玉玺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李长安此番封赏,完可以为大晋开辟一个新局面。”
“只要她答应,我们助她做大晋第二帝又如何?”
“大晋双帝,一帝问长生,一帝坐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