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禗瞪着李俪君,李俪君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别犯蠢!你也不是没有挣扎过,根本就得不到结果。现在还不是你提醒李唐皇室的时候,你就不能耐心一些吗!”
至少也要等到李能老祖被凛元老祖、云师尊他们灭了,再去提醒李唐皇室的太子、太孙们,别再被昏君葬送了江山吧!
李禗沉默了。
广平王听不到李俪君的话,见李禗忽然沉默下来,只觉得一头雾水,面上惊疑不定:“道长,您方才说的话……您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李禗抬眼看向他,沙哑着声音道:“广平王……代宗陛下,多提防着些安禄山吧……别太信任身边的内侍了,也别让藩镇有机会割据江山……”
李祏再也忍不住了:“住口吧!四娘方才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你再说这些不该说的话,就要害死代宗了!”
李禗眼圈瞬间红了,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满脸惊疑不安的广平王道:“没什么……你只当我是……胡说八道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不安全,快回宫去吧……”
广平王顿了一顿,深深地看了李禗一眼:“希望改日有机会,小王还能继续聆听道长说法。道长平日都在观中修行么希望下次小王再上门,观中道士们不要再说道长不在家了。”
广平王大概也知道,现在在场的人太多了,着实不是说秘事的地方。此时李道长让他尽快回宫,他没什么意见,但过后一定会特地上门,将今天的所有疑惑全都问个清楚的!
还有隋王府的四妹妹……
广平王转过头去寻李俪君,却找不到她在什么地方,只见到李俭让与郑汶。但他也不担心,这位四妹妹是跑不掉的,他早晚有机会能向她请教。皇祖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又是谁的傀儡安禄山怎么了奸臣是不是指杨国忠还有藩镇割据、内侍……大唐江山将来遇上哪些危机他想要问的事情还多着呢!
广平王若有所思地辞别了李道长,圆光法师立刻微笑合什地迎上去,要恭送他出寺了。这回他定要紧紧守在人身边,一路送至宫门前,不能再让这位未来代宗遇上什么变故,又被搅进修真界的纠纷之中。
广平王一行人就在众修士面前向寺门的方向行进。李俭让四处张望着寻找幼妹,却听到李俪君在他耳边传话:“阿兄只管回府去,就说我想在寺里多待一会儿,你就陪同广平王先行离开了。有话咱们兄妹过后再细谈。”
李俭让这才定了定神,不再纠缠,带着满腹疑问,先跟着广平王一行人离开。
李俪君给兄长传完了话,方才转头对葛万诚道:“瞧,我与兄长说话,葛真人都看见了吧我可没有撒谎。”
葛万诚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现在他已经顾不上李俪君为什么会到大雁塔来了,就连大雁塔有个超越筑基等级的“佛宝”,也暂时退居次要地位。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李禗这个不守观规的炼气弟子处置了再说!
他大步走到李禗面前,一甩袖就把人扇倒在地,厉声质问:“你疯了!你方才对着李唐皇室的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禗扑倒在地上,半边脸被扇得青黑,嘴角还挂了血迹,形容狼狈,但他却不管不顾地抬起头来,双眼圆瞪,状若疯癫:“疯了我是疯了!我眼睁睁看着大唐灭亡!所有宗室皇族如同猪狗一般被人砍杀!如今站在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面前,我怎么可能不提醒他一句!只要他改了……只要他改变那些愚蠢的做法,后面那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藩镇割据,没有宦官专权,没有……没有安史之乱!大唐还是那个繁盛的大唐,我李家还能继续坐拥江山——”
葛万诚又一袖子甩了过去,把他的牙齿都打掉了几颗,满嘴是血:“住口吧!早已注定的事,你多什么嘴!若不是你们李家无能,又怎会丢了大唐江山你连个皇子都不是,有幸被带到真仙观修行,就该好生修炼,为宗门尽忠。你列祖列宗都做不到的事,还用得着你瞎操心么!”
李祏瞧着不忍,见李禗还要继续辩驳,连忙上前阻拦:“还不快住嘴!葛师伯好意提点你,你只管听着就是了,怎可顶撞尊长!除了自讨苦吃,你还能得到什么!日子还长着呢,你难道真不要命了么!”
李禗露出惨笑:“祏哥,我不如你想得开。待在这种门派里,就算顶着个李唐宗室的身份,又有什么用眼睁睁看着江山社稷一次又一次毁灭,亲友族人一次又一次被诛杀殆尽,我们明明可以去拯救,却什么都不做。就算修了道,得了长生,又有什么意义”他定定看向葛万诚,“宗门让我有机会修行,却也纵容了乱臣贼子祸乱天下,还不许我去救人……这样的宗门,凭什么让我尽忠!我宁可从一开始就死在乱兵手里,也好过做一辈子行尸走肉!”
葛万诚气得瞪大了双眼,正想再甩一袖子过去,却感觉到一股威压从天降临。他心中顿时一紧,知道是师尊到了,连忙转身跪了下去。
而早在这股威压到来之前,李俪君已经有所感觉,也收到了系统的警示。她迅速将手头上所有可以抵御金丹以上攻击的符箓与护身阵盘都捏在了手边,准备随时启用。
而在这个时候,圆光法师正带着广平王、李俭让一行人走到距离大慈恩寺山门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就在大雁塔前这个广场的边缘地带。李禗的身后,正正对着大雁塔底层的正门,任何攻击都有可能危及大雁塔的建筑本身。
于是,就在刘金爻真君真身降临在大雁塔前,怒发冲冠地训斥李禗“孽畜敢尔”,李祏惊慌地想要拯救堂弟,葛万诚担心自己会因为没有阻止门下炼气弟子胡言乱语,崔东行迅速朝西南方向再发一记飞信求救的时候,李俪君飞快地祭出了一张杜叟出品的灵符,挡下了刘真君向李禗发出了一记攻击。
金光闪过,没有人受伤,大雁塔安然无恙,广平王一行毫无所觉继续往外走,圆光法师不敢松开手中暗捏的法诀,悄悄抹了把汗。
刘金爻真君落在地面上,愤怒地扫视众人:“是谁在妨碍本真君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