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早该在那场旱灾中死去了,她本就不该爬出,不该惊扰他的平静生活。
她本就该长久长眠于地下,等待主人的召唤。
“妈……”
老人想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儿子的头,但是,此刻她是被倒挂过来的,必然是无法摸到的。
于是,她努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啊啊啊……”
她发不出正常人的声音,连好好告别都是奢望。
她的身体逐渐缩小,身上的寿衣掉落。
而寿衣之下是一个红方象棋——兵。
象棋中,很多人都觉得兵不怎么重要,但是也没有谁在开局将自己的兵全部拿走的。
“妈……”
井中男鬼仿佛只会发出这一个字。
顾辞手指一动,棋子飞入他掌心,他指了指地下的寿衣:“这个,你留着做纪念吧,一切顺利的话,你们会在地下相见。若不顺……你也不要将怨气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否则,你的母亲必定会后悔有你这个儿子。”
顾辞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顾辞的父母正坐飞机赶回国。
本不需要这么急的,但是想想三年未曾见过的儿子,谁又愿意继续呆在异国他乡。
“这一眨眼就三年了,真想知道他现在多高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顾树森拍了拍南慈的肩膀:“你放心吧,小辞肯定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毕竟,你在的时候,也没怎么照顾他,都是他来做饭。”
南慈脸通红:“我也只是不会做饭而已,我……我……会洗衣啊……”
顾树森继续道:“别说洗衣了,你每次洗衣都是把深色和浅色的衣服同时丢进洗衣机里面,然后倒点洗衣粉。而儿子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手洗的。”
南慈道:“这还不是你儿子事儿精,我看深色和浅色一起洗也没什么啊。”
顾树森道:“对,只是会串色而已。我依然记得,有一次,你非要帮儿子洗衣服,结果把儿子的校服和你的红裙子一起丢进洗衣机里面,然后拿出一件粉粉嫩嫩的校服的时候,小辞脸上有多难看。”
那件事,南慈也记得。
因为去学校必须要穿校服,顾辞最后只能穿上那件粉色的校服,和慕珂一起上学。
南慈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按照顾辞的性格,他那时候估计都想找个地缝钻了吧?
哪怕变成狐狸,慕珂的生物钟也雷打不动。
她笔直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下意识想去穿拖鞋。
等看到床下没有拖鞋时,她才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
正在研究梦魇的陈洁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我给你买了新的牙刷……不过,你这状态,真的需要刷牙吗?”
慕珂连忙点了点头。
哪怕变成动物也要爱干净。
“行吧行吧,那我来帮你刷。”
而另一边,应十月满脸的痛苦和惊恐的结束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