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太医就在偏殿,要不喊他们来给父亲号个脉吧。”
他不过是半坛子,大包大揽定了朱标的病症也不太合适。
老朱先在朱标额头上试了试,又试了试自己,这才道:“烧倒是退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朱标不好意思笑了笑,道:“肚子。”
“肚子?肚子怎么了?”
老朱一咕噜站起,紧张的直跳脚。
“儿臣饿了。”
老朱噗嗤一笑,松了口气。
“这么大人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知道逗你爹了,看来这病是真的好了。”
“既然这样,咱看也用不着那群庸医看了,这么长时间,那群庸医方子开的倒是不少,没一剂顶用的,直接找厨子吧。”
“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做。”
朱标想都没想,脱口道:“葱油饼,爹,儿子想吃葱油饼了。”
葱油饼是马皇后的拿手好菜。
马皇后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在老朱和朱标因意见不合争论的面红耳赤时,端着葱油饼过来化解父子两的矛盾。
马皇后薨逝,葱油饼便成了父子两的最爱。
只可惜,这世上没了马皇后,再没人能做出马皇后独有的味道了。
“成,告诉他们多做一些,咱正好也饿了。”
为了朱标的病,老朱数月以来,一直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
现在朱标大病初愈,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不得饿了。
旁边的罗毅,听到吩咐,正要离开。
朱允熥却找着急忙慌拦了下来,道:“等等等父亲病刚好,给父亲做个鸡蛋羹,再做碗清粥即可,葱油饼就先免了吧,好几个月尽吃了药,一下吃的太油腻的,肠胃会受不了的。”
既然接管朱标的病,那就要尽好医生的本分。
朱标要是再吃坏肚子,他可没办法治。
“爹”
朱标神色黯然,求助老朱。
“也是。”
“那就听你儿子的。”
老朱想都没想,直接拍板。
只要有利于朱标的,老朱绝不会拒绝。
随后,老朱又问道:“你开给你爹的那个方子,可还用再喝吗?”
朱允熥无视朱标的挤眉弄眼,应道:“还得再喝”
“允熥,孤记得去西安之前,让你抄三字千了,一会儿孤检查。”
“嗯?你爹的病要是反复了,小心咱揍你。”
干嘛呀,这怎都威胁他了。
这明显是你儿子不愿喝药,干嘛不揍你儿子?
权衡利弊,朱允熥选择了正义。
“这个父亲,你爹为了你都要揍你儿子了,要不你为了你儿子委屈一下,再喝上一副巩固一下?”
一副药分成两顿,再混合了他带来的感冒药。
彻底治愈朱标的病,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臭小子,你怎不为孤委屈一下?”
朱标嘴上抱怨,倒也没再多说。
反倒是老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三字千抄了吗,没抄的话,现在就去抄。”
“不听你爹话,懈怠了课业,咱就替你爹揍你。”
这老头怎还是个墙头草,忘了谁才是他那阵营的了?
朱允熥回想了大半天,终于从原主脑中搜刮出了这些记忆。
朱标走的时候,的确是给他们兄弟几个布置课业了。
朱允炆是论语。
他则是三字千。
抄是好像抄了,最后好像找不到了。
“孙儿能说,抄了的那三字千丢了吗?”
朱允熥可怜兮兮,弱弱询问。
“来个人,去找本三字千去。”
“就在这里抄,今晚必须得抄完,抄不完别睡觉,别吃饭。”
“还有,字得写工整,有一个潦草的全都重写。”
这老头子,可比他爹狠多了。
两本书加起来两千个字,用惯用的硬笔,最多一个时辰差不多也就能完成。
可现在是毛笔啊。
长这么大,他只用毛笔写过大字。
“皇爷爷”
老朱一口口喂着朱标水,压根就没理他。
算了。
就老朱那脾气,揍他不是不可能。
为了自个儿小命,乖乖抄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