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东西,郑杏丝毫回报都不求?
郑杏以头杵地,再起来时,眼里饱含泪水。
“十五年前,民妇娘为给爹抓药,向刘大能借贷一两,一个月后爹病愈,但当初借贷的那一两,却利滚利变成一百两。”
“爹娘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爹去求刘大能宽限,把头都磕破了,刘大能就是不为所动。”
“就在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刘大能给出了一折中之法,那便是让民妇给他当小妾,说是不仅免了那一百两,还再给爹三两。”
“爹不答应,刘大能就找了泼皮上门打砸,那段时间家不像家,爹愁的直撞墙,娘整天以泪洗面。”
“民妇只能主动找上刘大能,提出免除那莫须有的一百两欠债外,再给民妇家里十两,刘大能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只给了六两。”
“之后,民妇用这些钱翻新了家里的房子,又置办了几亩地,可爹娘因自责民妇跳进火坑,茶饭不思,日渐消沉,没几年便相继过世了。”
“民妇没了希望,如同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了刘大能给爹娘报仇,好几次剪子举起又放下了,就这样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此后,民妇一直都在找刘大能的把柄,直到前几年,刘大能长子宿醉之下,才和民妇说,刘大能的绝大部分买卖是和倭寇做的。”
“经让这么一说,民妇想起刘大能放于民妇这儿的一本账册,府中正常的账册都由管家保管,奴婢这里的这本,极有可能是和倭寇有关的私账。”
“民妇一直在找状告的机会,也一直都不敢轻易示人,直到前几天听说三皇孙要来,奴婢才终觉机会要到了。”
“民妇在这世间再无亲人,能凭此报了民妇的仇,民妇就心满意足了,哪会再有他求?”
郑杏说完,一头磕地,再不起来。
“毒妇,毒妇”
刘大能被军卒按着,睚眦欲裂,扯着嗓子吼。
倘若当初,不是他非要强纳人家入门,又怎有今天?
其他几个富商,看着好戏,脸上带着鄙夷。
他们处境虽说也不咋地,但他们却绝对不是折在一个娘们手里的。
“王双喜,你出的货和刘大能差不多啊。”
“还有那卖茶叶的,你的出货量也不差嘛。”
连点了几个名字后,那些富商恍然大悟。
刘大能这账册,不仅记录了他自个儿的,连别人的也都大致记录了下来。
同时出货,谁家出多少,相互之间那都是互通的。
“刘大能,你大爷的。”
关系到自己,其他富商,马上暴怒。
这么多军卒在,哪能让他们在这里动手?
很快,所有富商都被军卒牢牢控制。
“你们账册里,难道就没记我的?”
“一个池子里的王八,就谁也别嫌谁了。”
刘大能这么一说,富商们谁都不言了。
很明显,这是被刘大能说准了。
“卢县丞,你够狠啊。”
“每交易一次,你就能拿纯利六成。”
“看着账册,这商路走的挺畅啊。”
“说说吧,为啥要招倭寇攻打会稽?”
要只是,许亮这个变数发现了些什么,那单独解决了许亮就好了。
没必要搞这么大声势,招惹了朝廷的。
“对对对”
刘大能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理由。
“草民被卢孝成裹挟,不得已上了他这条贼船,草民深知此卖国行径天理难容,于是便一块商量改正之策。”
“哪知消息泄露,卢孝成为逼草民几个妥协,引来倭寇攻打会稽。”
“倭寇进城后,草民还进献了财货,这才买下了平安。”
这么说,还是浪子回头?
“是吗?”
一直未说话的卢孝成,很快阴测测反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