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听令行事,请凉国公拿了旨意再来。”
蓝玉胸中憋着一口气,有砍了他们的冲动。
他要是能见到老朱,又何必和他们多费口舌。
好不容易顺下,又提出见蒋瓛。
蓝忠由蒋瓛看押,说通蒋瓛私下见面,也不是不行。
有锦衣卫转身通禀,没用多久,去而复返。
“蒋指挥使不在衙中。”
他们几个看大门的,蒋瓛出没出去,哪能不知道。
很显然,蒋瓛这是不愿露面。
给脸不要脸。
蓝玉压下的那口怒气,顿时又回涌上来。
“他娘的,还当缩头乌龟。”
“全给老子闪开,否则,休怪老子刀剑无眼。”
蓝玉手握配刀,和几个锦衣卫怒目而视。
几个锦衣卫干的就是这差事,他们要是放进蓝玉。
绝对不比做了蓝玉刀下鬼,要强上多少的。
众人咬紧牙关,誓死不让。
配刀抽出,眼看血溅当场。
一身影迅速闪出,拦在了蓝玉面前。
“这乃天子亲军,斩杀亲军,等同谋反。”
“你蓝家千百口性命,还要不要?”
傅友德低声滴咕后,蓝玉这才回过神来。
“你实在要救蓝忠,只能找三皇孙了。”
“有三皇孙说话,或许还有转圜之处。”
话才刚说完,蓝玉扭头便走。
手中佩剑扔到地上,也顾不上捡了。
“他娘的,火急火燎的,就不能改改这臭毛病。”
从北镇抚司出来,蓝玉直接去了职大。
前几天,蓝玉和朱允熥在宫中分别后,朱允熥便转而去了职大。
之后的几天,朱允熥一直关注外界消息。
知道老朱雷霆震怒,也知道老朱的旨意。
杀蓝忠一人,能平民愤,也是可取之策。
朱允熥一直没回去,也有不想涉及之意。
毕竟,蓝忠是蓝玉的人。
非杀不可的人,蓝玉要求过来,他救还是不救。
心中正祈盼这事尽快了结,没想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
“求殿下救蓝忠性命。”
朱允熥吃惊扭头,于实站于蓝玉旁边,一脸的无奈。
蓝玉要想进来,哪是于实能拦住的。
更何况,和蓝玉关系摆在那儿。
他要拦着不见蓝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舅爷来了,快去看茶。”
朱允熥招呼一声,走近蓝玉相邀。
蓝玉噗通一声,在朱允熥跟前跪下。
“要是别人的话,臣就不麻烦殿下了。”
“蓝忠跟着臣近二十年,随臣出生入死。”
“给臣挡过多少刀,臣都不记得了,比臣亲儿子都亲。”
“求殿下去和上位说说,饶他一命。”
“只要饶了他,臣定好好管束他,绝不会再犯律。”
做都做了,哪有资格说下次。
像蓝忠这种性子,真不见的能改过自新。
“蓝忠一桉,牵扯大了些。”
“皇爷爷素来爱民,别的还好说,这桉怕是铁桉。”
既然是推辞,那就得温和一些。
“臣知道上位,但蓝忠真不一样。”
“赋闲在京,蓝忠回乡,是臣准允的。”
“出了这样的事,全都是臣的过错。”
“臣愿听发落,只求能饶蓝忠一命。”
蓝忠一头叩地,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之意。
“舅爷!”
朱允熥喊了一声,意图扶起蓝玉。
哪知蓝玉挣脱衣袖,竟开始宽衣解带。
浑身上下,疤痕不少。
蓝玉如数家珍,一一数了起来。
哪道疤,是哪场战役所留。
哪道疤,又是为了救谁。
一道道,数的特别清楚。
“臣为大明冲锋陷阵,是为大明流过血的。”
“臣不求别的,只求保蓝忠一命。”
“蓝忠是沙场雄鹰,哪怕是死也该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