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想了想后,附和一句。
“那好,听两位先生。”
朱允炆应了一句,下达命令。
“那诸位回去,尽早给吾结果。”
与此同时,另一边。
齐泰领了朱允炆命令,带着本县衙役去了南召下辖各村里。
凡种粮之人,均先自给自足,满足自身需求后,才会再行发卖。
蝗灾过境,影响的是今年的收成。
去岁粮食丰收,农户手里都会存有余粮。
从这些农户手里借了粮食,满足城中其他行业者缺粮危机。
等有了赈灾粮,再一一返还。
既解决了揭不开锅之人的困境,又不至于使存有余粮农户的利益受损。
话说的好,且理由合理。
可官差抢粮,屡见不鲜。
在这一问题上,根本没啥公信力。
嘴皮都快磨破了,还是没一个主动借的。
行进到最后,成了半抢半借。
虽说只要拿粮,就由官府开出借条,但这些寻常农户,又有几个认字的。
在他们眼里,这借条不过废纸一张。
很多人家,哭天抢地,捶胸顿足。
粮价一天一个价,那都是救命的。
晚上的时候,齐泰领着衙役,赶着载了粮的马车,直奔县衙而去。
“乡野愚民,冥顽不灵。”
“与之相交,实在费神。”
“只是借粮而已,又不是不还,就如如丧考批,还需多行教化,以淳民风。”
齐泰坐在粮车上,耳朵嗡嗡的。
悲戚哭喊,犹在耳边。
“齐学士,不少刁民怕就没指望朝廷归还于他们粮食,根本没好好保存借条。”
“要没了借条,往后还还粮吗?”
衙役王祥庆牵着马,走在齐泰身边。
当衙役这么多年,要说一次没和小民有过冲突,肯定不尽然。
但这么多年了,可从没今天这样的声势。
文人狠起来,那才是真狠。
最关键的是,经文人的修饰,还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明明是抢了人粮,反过来还给人扣了顶冥顽不灵的帽子。
“这话何意?”
“你也以为,在下抢粮?”
“再告诉你一遍,是借,不是抢。”
“殿下已上奏朝廷,一旦赈济到位,马上就会返还。”
“没了借条,绝不是不还的借口。”
“必须做好记录,一家都不能漏。”
齐泰义正言辞,训斥了王祥庆。
“愚民冥顽,不明大义。”
“不过以物换物,怎么都说不明。”
“有借不还,岂不认定愚民所疑?”
齐泰言之凿凿,至始至终只觉是百姓冥顽,从不认为自己无理。
“听齐学士的。”
王祥庆嘴上附和,心中鄙夷。
那些百姓,为何要借。
粮价这么高,一天一个样。
人与其白借给官府,还不如趁着这个档口,直接卖出去的。
等将来粮价平稳,还能赚个差价。
啥利息都没有,凭啥白白借给官府。
丝毫主导权都没,便被官府强征而去。
发表些不同意见,反倒还成了愚民。
同一时间,叶县县衙。
朱允熥用了整整一天,连走了叶县和舞阳两县。
不说挨家挨户走遍,但至少算抽查到位。
实际情况,很严重了。
大多数人家,早揭不开锅了。
没粮可食,不出几日,就要死人。
“陈敬宗的粮,啥时候能到?”
两淮商会商队多,还在富明实业之上。
加之,两淮商会依靠朱允熥的细盐赚了不少钱,一直想做些事报朱允熥的人情。
当然除此之外,也还想和朱允熥往深牵连,以便借朱允熥得更多的势。
因而,早就想做些事情,表一下自身价值了。
既还要接着合作,朱允熥便把机会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