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了路,军卒行动。
不过一区区房门,要撞还不容易。
三五下功夫,门栓应声断裂。
门开之后,只见朱允炆头杵着膝盖处,八成是在哭鼻子。
听到动静,勐然抬头。
一大群围在外面,就像看猴似的。
“朱允熥,你别太过分。”
朱允炆站在床榻上,色厉内荏指责着他。
站的高,嗓门大,就有理了。
“是谁过分。”
“要不是你吃饱了撑的作这妖,我用得大半夜的往你这儿跑这一趟吗?”
“你要想死,等我和皇爷爷交了差,爱咋死咋死去。”
他只负责把朱允炆送到凤阳,之后朱允熥是死是活,他哪顾得过来。
“你不打算杀我?”
朱允炆弯着腰,诧异询问。
“谁说杀你了?”
现在的他,还用得着杀他吗?
“那你在船上的时候。”
在船上咋了?
于实恍然,往前一凑,就要小声滴咕。
“就在这儿说。”
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于实滴滴咕咕上几句,没有的事情也得变成有的了。
“殿下墨汁洒在了刚抄的好的书上,恰逢那个时候二皇孙求见,殿下发了几句脾气,估计许就是那时被二皇孙误会了。”
于实有收有放,说的还算可信。
“哦,想起来了。”
朱允炆想要自缢,是因他在船上说的话?
“听到了吧,和你无关,要是因此事让你造成了误会,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陈集,安排几个兄弟守着,照顾好老二的安全。”
跟着朱允炆,他的动向自然一清二楚。
能有正当理由跟着,又何乐而不为。
“不用你。”
有朱允熥的人在,哪怕他不打算干什么,也会少了很多的自由。
“你既不放心我,那由我的人守着,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会难辞其咎,这于你的安全上是有好处的。”
不等朱允炆多说,朱允熥便不由分说留下了人。
之后,朱允熥离开。
在离开之前,又叮嘱了安排给朱允炆的内伺婢女守卫。
其实,这些人说是照顾朱允炆的饮食起居,实则监视意义会更大。
不用他打听,刚刚发生的这事,连夜便会递到老朱的御桉上的。
不过,他该做的做了,送不送的都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从朱允炆那儿回去,朱允熥才终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那碗面。
历经前几天册立大典,明日的祭祖自然没啥好紧张的了。
大典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明日的祭祖,那是家族之内的私事。
只需至诚至真,发自于内心就行了,不用一步一跪都要用礼制来了。
饭吃饱,朱允熥直接睡觉。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必须得休息好才行。
次日天亮,刘英亲自迎接。
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长孙刘明齐。
刘明齐十五六岁,活泼健谈,一路前去跟在朱允熥身边,喋喋不休的像只鸟。
“殿下,臣话是不多了些?”
“家父就说臣话太多,上辈子怕是个哑巴,这辈子才有说不完的话。”
“家祖也不喜欢臣,说臣话太多,迟早得坏在这张嘴上。”
“臣觉得还好吧,一路舟途困顿,要不是臣来提神醒脑,早就该昏昏欲睡了。”
朱允熥说一句,刘明奇说一大堆。
“有特点,孤喜欢。”
在他身边的人,多谨小慎微,很少有像刘明奇这样的话唠。
只要有能耐,带带他不是不行。
“明齐,来一下!”
正说着,刘明奇被喊走。
刘英的意思不难理解,他家的爵位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得来。
只要保持边缘化,不参与朝廷中枢,那这爵位就不愁世世代代传承,永享荣华富贵了。
只不过,身处漩涡,他的子孙就不见得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