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觉有地方有出入,可随时去账册库查阅原始的账目。”
能这样做,当然最好。
“辛苦。”
朱允熥不苟言笑,仍没啥笑容。
该严肃就得严肃,这些人本就不满他,他要再放宽松了,这些人更得开染坊了。
朱允熥应允后,从郁新公房退出。
郁新公房是不小,但堆了那么多账册,现在还要涌进那么多官吏重新收整,那就更没什么下脚的地了。
他要还留下,只会碍手碍脚。
“殿下,臣也去整理了。”
郁新是真帮忙真理,还是不愿和朱允熥多待不得而知,反正朱允熥才刚从公房出来,郁新便提出了告辞。
“郁尚书请便。”
现在和郁新也没啥可说的,郁新提出告辞,没必要非留下他。
“黄侍郎,我们也找地坐坐。”
排着队往进抱账册的官吏还很多,全部整理出来恐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的。
对于这些东西的摆放,他们又没有户部的官吏熟悉,一直待在这儿,不过也是瞎耽误工夫。
很快,两人坐在了郁新公房的隔壁。
坐在这儿,还能看到大小官吏络绎不绝的进了郁新的公房。
“这不瞎折腾人,郁尚书刚把这些账册分派出去,好不容易才熟悉自己要负责的部分,却又要重新归档整理。”
“还打破了户部本有的归档方式,户部的归档那是多少人总结出的经验,这么贸然打破能搞出个啥花来。”
“你就知足吧,幸好打破的是副本,这要是打破了原始账目,等这位爷走了,你光是恢复这些没有十天半月都下不来。”
看不见朱允熥,那些官吏以为朱允熥走了,这下可肆无忌惮开始大肆诽谤了。
黄观是朱允熥的人,肯定是维护朱允熥。
听到外面的人群,打算出去说道说道。
一群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他们能知道个啥,就敢大放厥词。
“不用管,坐下。”
黄观才刚起身,便被朱允熥拦下。
“殿下,他们”
朱允熥笑了笑,倒是无所谓。
“让人家干活,还不让人发牢骚?”
“爱说啥就让他们说去,我们干好我们的,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乖乖闭嘴。”
朱允熥放任自流,那些人胆子越来越大。
“还记得之前那位爷吗?”
“跟着赵勉的那个?”
“如何记不住,那位爷自到了户部便跟着赵尚书问东问西,对我们这些人爱答不理,不过我却对他印象深刻。”
“看起来谦卑好学,实则是装样子了,跟着赵勉那么长时间,真正学到的东西怕不足他问的十之一二。”
“但那位爷到底是真好学还是装样子,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可从不曾像现在折腾过我们。”
“这位就不一样了,为了显能耐就折腾我们,你们信吗,我们吭哧吭哧的把这些搬过来,用不了多久还得再搬走。”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谁让是吃这碗饭的,从今天起你们就做好合不了眼的准备吧。”
就在这时,旁边屋子窗户打开。
“今天天气还挺热。”
朱允熥简简单单一句,影响力却至甚。
话才刚出口,很多人手里端着的东西,全都吧嗒一声掉落在了之上。
“是啊,是挺热。”
黄观回了一句,谁都没看那些人。
是想让他们发泄一下,却没让他们胡言乱语,这些话哪一句说出来都犯忌讳。
这要是听到锦衣卫耳朵,他们命都得丢了。
按理来说,他们管不住自己的罪,丢了命也是他们活该。
但这件事情毕竟牵扯了他,朱允熥不想为了这么个小事,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瞧朱允熥没打算和他们计较,他们这才捡起掉在地上的账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