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特地商议,他们全都一致决定,等下了值去职大问问情况。
既是朱允熥弄出的东西,那必然又是和职大有关系。
即便他们心中对职大多有鄙夷,但不得不承认,职大的东西是真的好用。
不仅吃过职大农研所的瓜果蔬菜,水泥玻璃家家户户更也是都在用着。
而与之同时的另一边,才刚刚下了早朝,黄观便把提前预留出的一块怀表送到了郁新的面前。
因为之前户部统计赋税的问题时,郁新便被文臣们排挤了,最近的很多活动更是把郁新直接排除在外。
不管怎么说,郁新也是因为他们才有了这个处境的。
最关键的是,也正是因为那次在户部统计赋税,职大一些知识的优越性才终于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也正是因为此,科举才能顺利成长增设了算数和大明律。
不管有意无意,郁新总是帮了忙的。
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些文臣把郁新排除在外,这不正是职大拉拢他的好时候吗。
郁新拿着黄观带来的怀表,久久都没能说话。
片刻之后,开口道:“现在是六点二十三分?”
“唉,我不知道该咋说了,你们职大像是墨家,却又能处理了军政,这自会和儒家所冲击。”
“时移时迁,很多事情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算是想明白了。”
“人在变,世事在变,当你们职大能为这世间带来好处时,这世间自然就会选择你们,李斯焚书坑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何尝不是当初世间法则的选择。”
“千年时间过去,本就到了该变的时候了,只不过我读过圣贤书,是儒家弟子,他们把我排除在外,我却不能把自己摘除出去。”
“我不反对你们,也不会支持你们,在外面你想咋做就咋做,在户部收敛一下,别拉户部下水,让我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东西我收了,你替我谢谢殿下。”
郁新收了怀表,揣进了兜里。
“谢尚书。”
黄观道谢,执了一礼。
正是因为黄观的缘故,郁新这几天才成了众失之的,但郁新至始至终都没曾黄观穿过小鞋。
不仅是他没有,就连户部出身的夏元吉都没有。
可见,郁新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从郁新公房出来,夏元吉随即跑了过去,问道:“咋样,收了没?”
黄观点头。
“就说嘛,郁尚书就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但凡有一点儿小心眼,我们俩的日子就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了。”
夏元吉把怀表捧在怀里,上上下下的端详,揣摩着道:“到底是啥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本事,竟能把时间分成这么规则的等份。”
黄观眉眼间挂着微笑,有些自得道:“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职大虽说是由我在管理,实际操作的是各行业的翘楚之人,但真正掌舵的是殿下。”
“这钟表也是殿下把原理告诉管钟表的李飞,然后由他弄出来的。”
“其实吧,以我来看,殿下自行操作完全也是能把这些东西弄出来的,只不过殿下不爱名,不想出风头,才把那些东西交给下面人操作的。”
黄观和夏元吉对脾气,到了户部不久便和夏元吉成了朋友。
黄观向来少言寡语,即便是在朱允熥面前,也不会喋喋不休的乱说。
但凡要不是对脾气,又哪会在夏元吉跟前说这么多。
“殿下确实是个有大魅力的,真羡慕你,认识殿下的时间早,能经常见到殿下。”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职大,啥时候去?”
夏元吉跃跃欲试,早迫不及待了。
“现在的职大可是众失之的,你确定你要去?”
黄观笑着,打趣着问。
“去不去的,有区别吗?”
“不说是外面的人了,即便是户部的人不都也在躲着我走吗?”
夏元吉莞尔一笑,还有些苦中作乐。
“这倒是。”
“我们俩现在就是一颗老鼠屎,没有人想沾上我们。”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被排挤了,可见殿下的压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