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客栈。”
老朱放下另一边帘子,重新坐了回去,道:“去牙行租间院子。”
对老朱这目的,朱允熥很快了然。
客栈人口往来频繁,但很多都是外来人口,想要了解曲阜真正的情况,还得多接触当地人。
朱允熥话不多说,从窗口伸出脑袋,把事情交给了陈集落实。
之后,和老朱下了马车,一同步行走在繁闹的街面上。
相较于应天府的繁华,曲阜有种礼乐有度,规行矩步的感觉。
到了一煎饼的小吃摊前,朱允熥先行问了一声,道:“爷爷要吃吗?”
老朱瞥了眼长龙似的人群,回道:“人太多了,下次再说吧。”
话才刚落,排于最后的年轻汉子,扭头一瞧朱允熥和老朱,问道:“你们外地来的?”
朱允熥礼貌笑笑,保持着些距离,笑笑回道:“是,路过贵宝地。”
初来乍到的,哪敢说实话。
不等朱允熥说完,那汉子随即拉了朱允熥一把,热情道:“既是外乡人我们总得尽些地主之谊,带着老爷子,我帮你们去说说。”
说着,那汉子冲前面排队的人,不断说道:“这位小兄弟刚到曲阜,想尝尝我们的煎饼,烦劳各位行个方便。”
一听这个,前面众人倒也没人不愿,纷纷笑着让出了一条路。
不到片刻功夫,朱允熥和老朱就站在了那摊贩的前面了。
摊贩老板手里拿着铲子,憨憨笑着问道:“小兄弟要几张?”
朱允熥伸了满把手出来,最后还是改了口,道:“五张,五张就行。”
咋说他们都是插队过来的,要得太多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小兄弟是凤阳人?”
那老板一边做煎饼,一边问了一句。
“是啊。”
既听出了口音,那就不好隐瞒了。
“我和爷爷贩卖药材,第一次到曲阜,打算在这儿多停留几天。”
老板说话的功夫,把摊好的煎饼递了过来,会回道:“听口音就像,我做这行有些年头了,有不少凤阳人吃过我这煎饼了。”
随之,很又问道:“找到住的地儿了吗?”
朱允熥付了钱,摇头回道:“客栈太吵了,我爷爷喜欢安静,有下人去牙行了,但我看曲阜往来的人挺多,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成行。”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先在客栈将就几天再说了。”
那老板把钱装好,主动道:“说来挺巧,我那后院倒是有几间房子挂在了牙行,还没来得及租住出去。
穿过条巷子才能到这,清净倒是挺清净的,小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老朱租房住,不就是为打听消息嘛。
这里本地人多,走不了几步就能临街,这可不就两全其美吗?
“听起来还行。”
“爷爷要去吗?”
朱允熥没马上回应,先是征求了老朱的意见。
“去看看。”
得到老朱的同意后,那老板冲屋里连喊了几声,道:“学礼,学礼。”
片刻后,一七八岁的孩子,手中捧了本弟子规跑了出来。
“带客官瞧瞧家里院子去。”
跟着那叫学礼的孩子,绕过了这小摊贩,又越过了一条巷子。
之后,便是那小院。
上房三间,左右东西厢房各两间,加起来总共七间。
全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咋样,爷爷。”
自下了船之后,朱允熥便改了口。
老朱在两间上房转了两圈,挑了东面的拉了把椅子坐下。
“就这儿吧。”
“安排去吧。”
老朱应允后,朱允熥把买来的煎饼留给老朱,之后安排人去把陈集找回来,之后又和那摊贩老板签了契。
没经过牙行,少了这一道手续,不管是租房的还是出租的,都能省下些银子。
全都准备妥当后,朱允熥和老朱坐到了上房的堂屋。
祖孙两人一口煎饼,一口水的吃的还挺津津有味的。
老朱一边吃,还一边回忆起往事来,道:“当年咱还是游方和尚时,一路辗转到了济南饿的前胸贴后背,是有人分了咱半张饼,咱这才逃过了一劫。”
“时间过的太快了,很多事情后早变得物是人非了,当初那半张饼的味道咱一直都记着,往后咱吃过的各种饼很多,全都再没了那个味道了。”
人饿的时候吃东西的味道,能和平日吃到的一样吗?
老朱嘴上说着难有之前那味道,但却一个劲儿的大快朵颐。
五张大饼,被他干掉了三张。
最后吃饱喝足,便回去睡了。
至于下一步该咋办,根本没容朱允熥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