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却是抬起一脚踢了过去,骂道:“滚蛋!”
朱允熥委屈巴巴的,可怜兮兮地道:“孙儿真的疼啊。”
老朱二话不说,拉过朱允熥就要解他的衣带。
“孙儿不疼了,真不疼了,您不用看了。”
朱允熥连连拒绝,推了老朱好意。
“都是大老爷们,有啥可怕的。”
老朱非要坚持,并不打算罢休。
“孙儿不是怕,孙儿是不习惯在陌生人跟前。”
这么多人都盯着呢,总有种被展览的感觉。
“我们不知道,我们啥都不知道。”
听朱允熥这么说,陈集等几个虎威营军卒立即转头,之前牢房那几个原住之人更是全都缩在墙角连声表了态。
之后,在老朱的强烈要求之下,朱允熥衣袍解开,显现出了里面或发青或发红的伤痕。
这下,老朱气场大开,浑身的冷硬之气变成了震人心头的强大威压。
随即起身站起,一脚踢翻旁边矮桌。
朱允熥翻身坐起,自己穿好了衣服,把老朱拉着坐下,劝慰道:“孙儿年轻没几天就好了,爷爷不必为此动怒伤了身体,这本就是意料当中之事不是?”
那衙役之所以敢对他们动手,不过是基于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目前最大的一个问题,不过还是官府沦为了孔家的私人衙门。
不管是出于相信孔家还是啥原因,反正当地官府在碰到有关孔家的事情,绝对都是以孔家的意志为评定标准的。
“哼,这事没完。”
“咱的孙子岂能容人欺负?”
“罗毅去你七叔和十叔那儿,山东是他们的地盘,解决目前的问题还得由他们来做主。”
听老朱这么说,朱允熥吃了一惊。
就说老朱这次出来的时候,为啥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找老七和老十帮忙的准备了。
缓过来后,朱允熥放心了。
目前在他手里还有三百可调之人,有这三百人在手,足可以坚持到老七和老十了。
正如老朱所说,山东是老七和老十的地盘,由他们出手反倒比从京中带人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更加方便一些。
之后,朱允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下一躺,问道:“您就承认关切孙儿咋了,爷爷疼爱孙子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老朱把朱允熥往里推了推,盘腿坐在了床沿,一脸的嫌弃。
顿了片刻,又问道:“你觉着咱关切你吗?”
朱允熥故作沉思,摇头道:“孙儿不知道,孙儿以为一个疼爱孙子的爷爷应该是疼爱他的一切,至少不会时不时的就揍孙子的。”
“人不都说隔辈亲吗,反正孙儿是没见过疼爱孙子的爷爷会经常对孙子动手的,您老别老动不动揍孙儿,孙儿或许就知道了。”
老朱瞥了眼朱允熥,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滚一边去,你以为咱愿意揍你,想让咱不对你动手,也得看看你是不这个料。”
“你去问问你爹,咱对他动过一个手指头吗,但凡你要是有你的十之一,咱又何必对你动手。”
“还让咱承认关切你,咱就是不管切你,大不了下次咱遇到危险你不管咱就是了。”
“反正咱要是死了,你离当家就更近了一步,没有咱管束着你,你想咋折腾就能咋折腾了。”
被老朱骂了一顿,朱允熥只得灰熘熘爬起,帮老朱锤着背。
“孙儿只是说说罢了,孙儿当然知道这世上除了父亲就是您最关切孙儿了,偶尔揍孙儿,那也确实是孙儿有错在先。”
“孙儿还希望您能长命百岁,一直管束着孙儿呢,您是孙儿的靠山,有您在孙儿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朱允熥的一顿彩虹屁,把老朱哄得一愣一愣的。
“说吧,又有啥事?”
朱允熥往老朱跟前一凑,撒呼呼笑了笑道:“等回去后,父亲问及这里的情况,还得您帮孙儿说句好话。”
微微思考,老朱反应过来。
随之,扭头瞥了过去,没好气道:“你刚刚护着咱,只是为了完成你爹的嘱托啊。”
“啊?”
“不是,不是啊!”
经老朱反问后,朱允熥这才想起,当初在离开的时候,朱标的确说过让他护着些老朱。
但,刚才他为保护老朱被那领头的衙役打,可真没想到这茬。
就连刚刚和老朱说那些的时候,都还没想起这个。
他和老朱说的意思,只是再次以身犯险被朱标担心罢了。
“您听孙儿说。”
哪知老朱起身站起,根本不愿再听了。
之后,抬脚走至门口。
望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定点阳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真情还是假意的,哪能分辨不出来。
朱允熥对他的关切是真是假,他肚子里跟明镜似的。
这么多年了,他眼睛早成照妖镜了。
凡有丝毫小心思,都别想蒙骗了他。
要朱允熥喜欢背后搞小动作,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就把他立了太孙。
逗逗这小兔崽子,心情也能放松。
“皇爷爷。”
朱允熥见老朱不搭理他,只能是凑近老朱,拉着他衣角,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喊了。
“孙儿真不是那意思。”
这老头脾气太大,不久之前又受那衙役的屈辱,要不把这口气调节出来,于身体可有极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