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允熥在,老朱注意力至少不会全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之后,朱允熥捧起老朱旁边的茶壶灌了些水,还没来得及说话,有军卒便跑了进来。
“禀陛下,衍圣公求见。”
朱允熥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道:“这两父子有意思啊,不在一块儿还能同时求见啊。”
说着,又补充道:“孔公鉴就在县衙,说是正好来县衙办事,刚刚也提出要求见皇爷爷。”
老朱手中动作一滞,很快沉声道:“让他们都过来吧。”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也确实要看看,这两人能说出啥大天来。
很快,孔讷和孔公鉴先后被带上来。
意料之外的事情,父子二人见面后,眼神中均有不可思议。
不过,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任何情绪不过都是转瞬之间,举手投足间的礼仪倒仍无可挑剔。
“陛下至曲阜臣未能亲迎实在不该,县衙条件简陋,臣收拾处庄子出来,陛下和太孙,还有两位王爷要不移驾去那里吧。”
孔讷行了礼之后,便表现出了东道主该有的热情。
“孔家是天下第一世家,孔卿管着这么诺大的家业,不容易吧?”
老朱不见喜怒,语气颇为平和。
“还可以。”
“家中族人都能自食其力,又有传承前年的家法约束,倒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
孔讷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老朱问题。
“这么说的话,孔家族人名下产业,孔卿全部都有所掌握了?”
老朱手指敲在桌上,很快又问了句。
“是”
这次,孔讷回答的没那么快,也没那么的有底气了。
“孔家产业都属公产,孔希节的田和房都是孔家所有,他做出那样令祖宗蒙羞的事情,臣已经把他革除出了孔家,他名下的这些产业自当收回。”
孔讷以为老朱问这些,是因孔希节的事情,特意把这个事情解释了一嘴。
“咱只是问问,孔卿知道就好。”
老朱抬手打断了孔讷的解释,最后竟还露出了一抹笑容。
“曲阜是孔圣人故里,每年来此拜会孔圣人,以及专心备考的士子不少,但咱看曲阜青楼赌坊都不少,有这些害人的东西,士子们还咋备考。”
“是吧,孔卿?”
孔讷心中咯噔一下,停顿了片刻后,这才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陛下说的极是,臣对那些地方早就反感了,早就想上奏都封了啦,不知整天瞎忙啥,一来二去就给耽误了。”
老朱不置可否,莞尔一笑后,起身站起拍了拍孔讷肩膀。
“孔卿同意就好,孔卿世代都在曲阜,对曲阜的情况要比咱了解,肯定是要先征求孔卿的意见。”
随后,脸色一沉。
冷声招呼,道:“老七,老十。”
朱榑和朱檀也就是在老朱面前像一只小绵羊,但在外面那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悍勇之辈。
听闻老朱招呼,当即起身拱手。
“儿臣在!”
老朱没有丝毫拖地带水,直接命道:“你二人马上带兵把曲阜所有的青楼和赌坊都封了,仔细彻查他们背后的东家是谁。”
“曲阜是啥地方,竟敢把这种害人的东西开在曲阜,荼毒咱大明未来的希望,实在是罪该万死。”
“大的小的都别放过,一律全部彻查。”
吧嗒一声。
老朱一声令下,朱榑和朱檀还没来得及领命,孔讷手里的茶杯便随即应声落地。
出了这个变故,孔讷更紧张了。
一失常态,六神无主,都不知该站,还是该坐了。
幸亏身边他有个好大儿,在最关键的时候扶了他一把。
“儿子来收拾。”
孔公鉴当即上前,弯腰捡起茶杯碎片的同时,也缓解了孔讷的紧张。
“不用,哪能用孔公子收拾。”
朱允熥很快出面,招来了门口军卒。
“把这儿收拾了。”
“再给孔先生换茶。”
就在军卒收拾的同时,朱榑和朱檀便领命行动了。
“儿臣走了!”
之后,两兄弟抬脚就走。
朱榑和朱檀前面走,朱允熥跟在后面。
才刚迈过门槛,便被老朱喊住了。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