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鹏猛地踩下刹车,奔驰车急停下来。
“我们总不能对阿辉弃之不顾吧,就让他待在宪兵队的牢里,坐视不理”秦守义瞪大眼睛质问凌云鹏。
“你想怎么做,冲进日本宪兵队把阿辉从宪兵队的牢房里抢出来吗”凌云鹏也忍不住大喊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救阿辉吗可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把这几个美国人送到重庆去。”
秦守义很少见到凌云鹏如此激动,他见凌云鹏脸色铁青,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双手紧握着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他的内心有座火山要喷发。
“是不是阿辉的命不如那些美国人的命”秦守义犟着脖子,冲凌云鹏嚷道。
“哪吒,你胡说什么,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美国人的命是命,阿辉的命也是命,况且阿辉跟我们是患难与共的手足兄弟,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考验,说实话,我们这支别动队少了谁都不行,在我眼里,没有谁的命是轻贱的,是可以轻易被放弃的。”凌云鹏向秦守义解释道,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但他马上用手一抹脸颊上的泪水,神情坚毅地说道:“可是目前,我们一定要冷静,不能乱了方寸,只有先把这些美国人送走了,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去救阿辉他们。”
秦守义不做声了,他渐渐冷静下来,平心而论,凌云鹏处理危机的对策才是正确的,现在根本就不具备贸然出手,把阿辉从宪兵队救出来的条件。他只能在心里祈祷:阿辉,你小子可得要挺住啊,要撑到我们来救你的那一刻啊!
凌云鹏重新发动引擎,奔驰车一路飞驰,朝南昌驶去。
在路过余江县的关卡时,凌云鹏向哨兵出示了江书友的路条,哨兵看了看,刚想放行,忽然发现车里坐着一个外国人。
“こ人は誰ですか(这个人是谁)”哨兵指着亨特问道。
“哦,他叫托尼霍普金斯,是一位英国的妇产科医生,江县长的好友,湖滨大戏院的老板甘永平,他的妻子难产,特地让我把霍普金斯医生请去。”凌云鹏用日语向哨兵解释道。
哨兵看了看这位年长的医生,觉得与他们要抓捕的美国飞行员相差甚远,便点点头,把路条还给了凌云鹏,凌云鹏把路条收好后,朝哨兵挥了挥手,哨兵马上开闸放行。
就这样,凌云鹏一路闯过了重重关卡,终于顺利地将亨特送到了湖滨大戏院。
而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凌云鹏让秦守义将亨特搀扶进了他们的客房。
随后,凌云鹏走到那间值班室,敲了敲房门。
“谁”房间里传来甘永平的声音。
“我,云鹏。”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身穿睡衣的甘永平见凌云鹏一脸的严峻,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了,连忙将他一把拉进屋内,随后把房门反锁上。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阿辉和威廉姆斯都被蓬莱村的日本宪兵队逮捕了。”凌云鹏心情沉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