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彬忍不住冷笑一声,“笑话!那曲洋得了失心疯不成?好好的魔教长老不做,非得反出魔教,向你通风报信不够,还要袭杀自家阵营?”
鱼乐依然温和的笑着,“费师叔,您别心急,小可正要祥述。”
“曲洋与我相遇之初,本来正邪有别,我也有心杀了此人,为我正道立下一功。”
“然而,此人谈吐高雅、颇有气度,言语中,竟然心慕我正道,还曾于我谈起,他早年间只是孤儿一个,为了一口饭吃,懵懂中便入了魔教。”
“我自不敢相信,便于暗中查访。却发现,此人不求名利,唯好音律,于魔教之中本就格格不入,又因为看不惯魔教行事作风,在教中颇受排挤。”
“巧合之下,他与刘正风刘师叔以音律相交,刘师叔欣赏他在音律方面的造诣,动了恻隐,便想挽救于他,日日以正道观念相劝,曲洋通了道理,自然也就偏向我正道。”
“再后来,曲洋便遇上了我,表明心慕正道之后,我便将我家掌门教导我辈的道理,也都宣讲于他。”
“曲洋惊为天人,直叹未曾早早遇见华山岳先生,否则早便识破了魔教的伪装,拨乱反正,入了我正道。”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岳不群。
老岳不言不语,不动声色,还是那副中正平和、儒雅温润,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
鱼乐再道:“为了表明一心向正的决心,他便与我言说魔教种种机密情报,那五处分舵的事情,都算是小事罢了。”
“诸位同道,试想之,如曲洋这般,为了活命,懵懂中入了魔教之人,又得几多?怕不是成千上万了吧?”
“我家掌门时常教诲我辈,诛杀魔教容易,教化魔教却难如登天。有了曲洋这个例子,焉知将来没有更多的魔教中人,弃暗投明?”
“如若大半魔教子弟都能一心向正,投入我正道怀抱,魔教焉能不败?!”
“如若以道理宣讲便能教化魔徒,我正道子弟也能少流一些热血,少丢一些性命,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说到此处,鱼乐断然一挥手,朗声喝道:“嵩山师叔有一点没有说错,刘师叔确实认识曲洋,然而他不仅没有暗通魔教,反倒为我正道劝降了一位堂堂魔教长老!”
“诸位!两军对阵,杀敌是为立功,劝降便不算立功了吗?”
卧槽!
所有人都懵了,这事儿还特么能这么掰扯呢?
陆柏更是大急,这小子狡猾无比,把许多事情都搅在一块儿述说,真真假假,实在难以反驳。
可是现在再不开口,待他多说几句,就真的功败垂成了。
“鱼少侠,却不知你有什么妙法,能让那曲洋把一干密辛都向你吐露?按你说的,刘师兄劝了他好几年了,怎的不将情报告知刘师兄,偏偏要告知于你呢?”
鱼乐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这话却不能他来说了,否则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众人不知道的是,躲在屋顶暗处的曲洋,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位小剑仙的种种疯癫举措,都是为了救他们曲、刘两家。
今日种种,便是鱼乐口中的大劫!
此刻他也反应过来,当下想起鱼乐的吩咐,把刻意准备的无毒飞针扣起,漫天花雨般撒了出去。
场中惊变突生,押解刘府家眷的嵩山弟子,猝不及防,纷纷中针倒下。
曲洋本人已经落到场中,与陆柏相对。
鱼乐身形一转,逼住费彬,不让他去救援嵩山弟子。
那边厢,令狐冲从后院冲出,长剑直取嵩山弟子的另一个领队,狄修。
陆猴儿招呼一声,华山弟子早有准备,游鱼一般挤出人群,将刘府家眷团团护住,和赶来支援的嵩山弟子交上了手。
狄修也是左冷禅亲传弟子,《嵩山剑法》使得堂堂正正,大开大合,已有几分威猛无铸的气象。
令狐冲更是剑道天才,以《朝阳一气剑》应对,不急不躁,从容不迫。
十几招后,令狐冲已经发现,狄修只是得了嵩山剑法的威猛意象,眼中有大无小,在小巧精密之处,却不够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