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讨论无果,御史也随之离去。
“哼,越是临近楚州,这褚相龙就越发的嚣张跋扈,如今更是一意孤行,大搞一言堂,简直是可恶。”
王统领气不打一处来,无能狂怒道。
想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禁军统领,四品的修为,竟被人说成缩头乌龟,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要不是顾忌褚相龙乃是陛下钦点的主办官,他一只手就能将褚相龙打出屎来,哪里容得下他如此嚣张。
无人应和,王统领一个人骂了几句后也消停下来,他知道杨砚是一个痴迷武道的闷葫芦,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放在心上。
他起身也准备离去,但突然转过念头觉得明天的事还是有些蹊跷,遂开口问道:
“杨大人,你确实觉得明天会有危险?”
杨砚盘坐着沉默了片刻,回道:“时有时无,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我们同品级的高手。”
“四品?不会吧,这個实力不管放在哪个大势力都是最顶尖的人物了,谁这么大逆不道敢对朝廷的队伍下手?!”
王统领紧皱眉头,微微摇头,没什么头绪。
“蛮族!”杨砚面无表情,言简意赅,提出了一个他心中最大的可能。
蛮族?!王统领瞬间沉下脸,他刚才对着褚相龙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真有可能会一言成?,他不是那种久居京城,凭着家世升官的权二代。
而是真正上过战场和异族厮杀过的,瞬间就知道麻烦大了,蛮族高手可不少,不止一个四品。
王统领快步走到舆图旁看了片刻,沉声说道:“现在看来之前是我们的速度太快了,有些出乎敌人预料,所以敌人才来不及在前几处设伏。”
但同时他又疑惑的自语道:“但这也说不通啊?一个镇北王妃去见自己的夫君,蛮族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清楚。”杨砚摇头。
此刻,他无比的怀念他那个屡破奇案的下属银锣许七安。
“我说怪不得一路上拼命的赶路,不行,我要去找褚相龙,他明显知道一定会有危险,为何还无动于衷,就这么掉到别人的陷阱里去!”
“没用,刚才毕竟只是猜测。”杨砚淡淡说道。
王统领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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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鲜红的太阳冉冉升起,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绚丽的朝霞映红在辽阔的江面上,像仙女剪下的红绸,把江面装点得格外美丽。
和睦的阳光下,微微清风吹拂而过,这个季节气候宜人,白天是最舒服的。
船只继续快速行进,像一个在崇山峻岭之间迈步前行的旅人。
苍鹰在高峡上盘旋,江涛追随着山峦激荡,山影云影,日光水光,交织成一片。
莽莽苍苍、浩浩荡荡,大自然的壮美堪称鬼斧神工。
但这壮美的景色,此时的船上却没有人观赏哪怕一眼。
甲板之上,近百名禁军手拿制式军刀,神色严肃,不似往常一般打闹嬉笑,眼神时不时打量着四周,好似周围会有什么危险到来一般。
舱房内,褚相龙吃过午膳,吩咐随从沏了杯茶,他捧着热腾腾的茶水,轻啜一口,问道:
“王妃近日如何?”
“一直待在房间里。”随从道。
那间奢华宽敞的大房间里,住着的王妃其实是傀儡,真正的王妃混迹在普通婢女里,一路上褚相龙只能尽量不去关注一个姿色平庸的年长婢女。
这一点褚相龙也很是头疼,但为了安全起见,这种防范是不可避免的,好在真正的王妃除了偶尔出舱溜达一下外,大部分时间还是好好的呆在舱内,至于她在干什么,褚相龙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就已经让褚相龙大松一口气了。
不然以王妃的魅力,即使是一副平平无奇的外表,相处久了,也能让男人心生爱慕。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嗯!”
褚相龙微微颔首。
随后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像往常一样走出房间,穿过廊道,来到甲板上望望风。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面前那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卒,顿时面色阴沉,厉声喝道:
“干什么你们?!”
见无人回话,褚相龙满脸怒意,疾步来到一众禁军面前,怒斥道:
“简直是目无法纪,本将看在王统领的面上,让你们每天能有两个时辰上来望风休息,但你们这幅样子要是冲撞了王妃,该当何罪?!”
“统统给我滚下去,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底舱!”
褚相龙其实已经明白这绝对是禁军统领王炳燮的命令,但他昨天才说过此行不会遇到危险,今天禁军就这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那不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脸嘛。
禁军侍卫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说话。
“慢!”
禁军统领王炳燮从后面缓缓走来,来到跟前淡淡道:“褚副将,保护王妃是我的职责所在,是我让兄弟们加强戒备的,何故惹的你大怒啊。”
“王统领,昨天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贵部这般临战的气氛,弄得整艘船人心惶惶,若是让王妃感到不舒服,到时候镇北王怪罪下来,褚某也担当不起啊。”
褚相龙强忍怒火,毕竟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他不依不饶,那就变成是他故意找茬了。
“褚将军,如今我们可是一艘船上的蚂蚱,就今天,今天一过,如果真如你所言,王某定当面赔罪。”
王炳燮虽然看不上褚相龙,但话中意思却没错,不管怎么样,他们俩吵归吵,但大事上绝对不能随意糊弄。
褚相龙凝视着王炳燮,沉声道:“好,那我就等着王大人。”
随即回过身离去。
“继续警戒,不得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