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聂臻明一瘸一拐地在自家花园遛弯儿,却不经意间瞧见了老熟人弗莱切,这洋鬼子竟然亲了下林惠韵的手背。
待其走后,他从后面拄着拐杖出来,冷嘲热讽地说道:“呦,大白天的有些人跟洋鬼子勾勾搭搭,谈情说爱,真是世风日下啊。”
林惠韵见他这般模样,用脚想也知道是吃了飞醋,于是一步步走过来,学着他的语调说道:“呦,大白天的有些人只穿睡衣到处乱走,如此作风,呵……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我……”
聂臻明低头看了眼,想着怎么反驳怼回去,人家却没有停下来和他逗闷子的意思,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穿着一件白色袄裙,上身有许多蓝色刺绣,整体轮廓却又偏向西式风格,令身材能完美地与之契合。
“等等我……”
放着这么美的人间尤物,聂臻明没理由不跟上去,至于睡衣的问题,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还在乎那些作甚。
当然,这是出于对自己颜值的极度自信以及肯定,一般人不要轻易尝试。
“弗莱切跟你说什么了?”聂臻明试探着问道,见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忍不住又提醒道:“我跟你讲,这里面的水很深,你一个女人家就别参合了吧?”
林惠韵停下脚步来,转头道:“那我走?”
“没,没说让你走啊,我是说你,女人吧?”
林惠韵点了点头。
聂臻明数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啊,女人所擅长的是什么?温良淑德、三从四德、勤俭持家、外加相夫教子,特质就是细腻、温婉,你得这样才行,这才是你身为女人的优势所在呀。”
闻言,林惠韵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地问道看向他,忍不住调侃道:“可是,我知道的是,你的那位三从四德、细腻温婉的未婚妻,昨天差点儿被你毙了。”然后便不再理他,步态轻盈地走进长廊。
“只是吓唬吓唬啦,看她那么嚣张。”
聂臻明对此有点儿无力辩解,人救下来,人品却丢了,拿枪指着自己的未婚妻,这种事传扬出去的话,他可真的出名了,没准儿比盛老四的‘名气’更盛。
接下来的几天,林惠韵频繁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往来,在冤大头聂臻明的引荐下,见到了不少各国要员。
其实,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毕竟谁会分出精力和一个即将崩溃的政权来往呢?
当然,这样的人也有,就像刚才说的,他们也是在做生意,保皇派的人给他们好处就支持,反之,没有利益一切免谈,分分钟拿大炮洋枪把你赶跑!
这就是现实,尊贵如隆裕太后和载沣此等样人,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看洋大爷的脸色过日子。
法租界。
在徐家汇境内,有一座很有艺术感的白色洋楼,这里是公董局的所在地,也是相比于上海城最繁华的新辖区,远非闸北一带可以比拟。
楼外的草坪旁边,聂臻明正在给林惠韵擦手背,表情酸不溜丢的,看起来反而像是他被占便宜一样。
林惠韵羞涩地看了眼周围,忍不住说道:“好啦,我又没少块肉。”
聂臻明委屈地说道:“我怕你多块肉……瞧这手被亲的都红了。”
林惠韵抽了回来,无奈摇头道:“是你擦的才对吧?”
“是吗?”